岚依不禁沉默,消化了一会莺绿的话,方道:“总之,我没有透露你的事!你的郎君那么好,你何不嫁了,争个奴才头头有什么好!”
莺绿闻言堵了一下,若是能做正妻,谁会不愿意,她梗着脖子硬撑着道:“嫁人有什么好,还不是相夫教子,看公婆和郎君脸色度日!你别小看了一宫掌事,尤其是圣人的掌事,在后宫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就算是各殿的主子,也要给几分薄面!”
“嗯……好吧!”岚依觉得她就是个官迷,“你说得也有道理,继续努力吧!虽然来了些新人,但你只需做得比净纯和刘内人好就行了。”
“错!”莺绿伸出手道,“如今只剩下净纯,刘内人是不会成为掌事的!”
“嗯?为何?”岚依觉得莺绿这丫头鬼点子颇多,也不知道那些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没发现吗?”莺绿贴近岚依悄声道,“刘内人通身气度不凡,比之圣人都不遑多让。且她办事妥帖,处世圆滑老练。这样一个人,放在我身边我是不会放心的!”
“那还不是你乱猜!”岚依对刘内人很是欣赏,“圣人难道和你一样小肚鸡肠?”
“圣人也是人!”莺绿摇头晃脑地打趣道,见岚依晃着脑袋不赞同,也未赘述。
坤宁殿,皇后寝殿内,叶皇和皇后两人在闲聊。
“我看刘内人做得也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叶皇的语气有些坚决。
“刘内人未免太过严厉……”皇后不悦道。
“那你打算让谁来做?那莺绿跟国舅爷不清不楚,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叶皇看着皇后疑惑道。
“什么?竟有此等事!”皇后十分惊讶,“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德凤!”叶皇安抚道,“你为人宽厚,这本没无错,只是奴才们若是管得不严厉些,就会有空生出旁的心思。只要给他们安排做不完的事,他们就会觉得,能做完手头的事就皆大欢喜了。”
“可我待她们这么好,为何个个都要背叛我?”皇后伤心道。
“人哪有知足的时候!好了只想更好,可活不下去的时候,却只想着能活下去便好了!”叶皇道,“你看那乱党何飞羽,占山为王,便想着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后来事败,抛妻弃子只身逃了,日后再也不会作乱了!”
“陛下如何断定他不会卷土重来?”皇后疑惑道。
“哼!你可曾想过,为何独独他一人逃出生天?”叶皇狡黠地看着皇后。
“陛下的意思是说!”皇后惊讶地捂住心口,“何以薄情至此!”
“听闻他在安定县学也算是谦谦君子、前途无量,怕是他之所以落草为寇,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如今正好摆脱了,怕是高兴都来不及!”叶皇呵呵地笑着。
“如此薄情寡义之人,陛下就这么放过他了吗?”皇后愤懑道。
“留着他,自是有他的用处。”叶皇不知在想些什么,“罗内人的事,你就不用纠结了,我看老八对她情深意重,她早晚不是宫里的人。”
皇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
未到清明,莺绿便被皇后赏给了国舅爷做了小妾,没有一句道别,莺绿便在岚依的生活之中消失了。
净纯来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深感意外:不是对掌事一职势在必得了吗?怎么就做了别人的小妾?
净纯却是安慰道:“人各有志,能够巴结上国舅爷也没什么不好。自从娘娘做了皇后,便提拔了国舅爷,现在禁军都掌在国舅爷手中。”
“若是她生个一儿半女,以后也能有个依靠。”岚依遗憾道,小妾说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奴婢,就算是宫里的娘子,也要完全服从皇后调遣。
净纯倒是没接这个话头,而是道:“总比在这宫中为奴为婢地好,你看看微婳,差点便没了性命!”
岚依抬眼偷窥她的表情,心道明明是你害的,还这么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