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等人见是外男,就赶忙从后堂离开了。
岚依恹恹地扫了一眼,也没心情搭理他。
尹天玑对着唐元俨揖了揖,又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了几圈,见没人搭理,笑着自己寻了个座位坐下了。
“先生倒是不客气!”唐元俨此时正是心烦,见他登堂入室心里早已火冒三丈,“出入荣王府后院,也如入无人之境!”
“王爷错怪我了!”尹天玑这才又站起身来,“原本我在门房等候召见,只是过了好长时间都没人回话。至于这后院……我来时也好奇为何没人拦着,到底是谁在管家,竟给王妃派了这么松散的院子?”
唐元俨心内一震,确实是府内妾室管家,可这事拿出去说却是自己没脸。
“此事确实是荣王府招待不当,本王错怪先生了!”唐元俨心如乱麻,只想快点将他打发了事,“不知先生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要事,尹天玑心内暗道。原本就算没人拦着,自己擅自做主进了后院也是有错在先,可是荣王看起来没空追究这事。
“前些日子王妃命我帮她算卦,我今日来本是来替王妃卜算的。所以来之前我先算了算王妃今日可有要事,别到时候扑了个空!”尹天玑拉着长音说道,“可谁知……这一算可不得了!算出王妃今日有劫,这才匆忙过来,连礼节都没顾上!”
唐元俨凌利的目光看了过去,这尹天玑确实是神机妙算,否则也不会入了官家的眼。日后虽不指望他什么,但官家对他深信不疑,贸然得罪却没什么好处。
“先生可知压胜之术?”虽然相信岚依不会做这种事,唐元俨心内却想求个明白,“今日之事便是因此而起。”
“略知皮毛。”尹天玑在春雨和绘心的示意下拿起了那个小木人,端详了片刻,“嗯……王爷是说这个?”
唐元俨点了点头,尹天玑却随即嗤笑出声:“这哪里算是什么厌胜之术!实在粗鄙!若是这样的法术便能起作用,那么因此而死的人怕是南坡都埋不下了!”
“先生的意思是说,没有这种法术?”唐元俨盯着他问道。
“有!”尹天玑转过身去,看着门外刺眼的阳光,不禁苦笑,又笑着转过身来徐徐道,“这木人需选用桃木,而不是乌木。刻生辰八字没错,却忘了刻施法之人的生辰八字。这厌胜之术,说来都知是害人的,却不知此术欲害人却先需自损,施法者需每隔七日以自己的鲜血浸润之,直至七七四十九日方可作法成功。因其血腥,所以历朝都是被禁的,此法尚有许多要领,均已失传。因而今人做厌胜之术,就算是我,也未必能有成效!”
看来确实是自己错怪岚依了,此事果然和她无关!唐元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先生神机妙算,学识广博,今日王妃之劫已破,只是现今……”唐元俨看了眼岚依,“王妃尚在受惊之中,卜算之事……还请先生改日吧!”
“是……”尹天玑倒也痛快,揖了揖便走了。
“岚依……”唐元俨看着她木然道,“此事定是她们蓄意陷害,我回头查到后一定严惩不怠!你今日,受委屈了……”
岚依这才转过头来看他,面色微沉:“唐元俨,这些都不重要!娇奴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