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你去金凤楼根本没什么不对的？”

阮凤兮觉得傅宸轩的话就戳到她心窝子里去了，她是觉得没有什么的。可是她也没有敢立即点头，而是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傅宸轩的表情，见他眼神还算温和，才敢怯怯地、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可知道，若是今日发现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你会怎么样吗？”傅宸轩见到她点头，也没有生气的神情，而是像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一般，接着问了下去。

能怎么样嘛，她也不过是逛了一下青楼，又没有碍着谁的事情，就算是她招姑娘们喜欢，那也是她的个人魅力所在。

“若是那人对你的印象还算不错，可能会只是憋在心中。可是若那人对你或者你的父亲早有积怨，那他就会那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大楚这个朝代，文人当道，谣言是可以杀人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个道理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或许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你父亲必将要落得一个教养子女不善的罪名，并遭到政敌的弹劾。”

傅宸轩少有这么耐心来解释那么多东西的时候，他发现虽然有时阮凤兮会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成熟，但是有时又显得很是单纯。就像现在，傅宸轩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阮凤兮的表情，他发现她不解，她怀疑，她惊讶，就像是在象牙塔中被保护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这一份难得的天真。但是出于对她的负责，傅宸轩还是选择将这个残酷的、肮脏的世界，摊开给她看。

“你可能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啊，阮阮，人心就是那么恐怖的。”傅宸轩叹息似的说道。

曾经他也像她一样天真过，但是后来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所以他宁愿这些黑暗是由他亲口告诉她，而不是被她自己发现。

阮凤兮在听到傅宸轩的这一番话的时候，一直在思考。

虽说来到这里也已经有了几个月，但是她的现代思维还是很难改变。就像去金凤楼这件事，她作为一个独立的现代人，习惯了每个人都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情，认为不妨碍他人的事就只是自己的事，不会有人多管闲事。可是这不是二十一世纪，这是异世的大楚，就算民风相对比较开放，但总也是古代。

她作为被众人关注的相府嫡女，所作所为不仅会影响自己，而且会影响整个家族。

她不是没有这样的认知，只是总是想的过于简单，她不会像傅宸轩一样想到那么深的层面去。她知道，傅宸轩所说的都是对的，她也知道言论对一个人的伤害。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现在阮凤兮想一想，竟觉得有些后怕，与此同时还感到了羞愧。傅宸轩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刚才还不领情，现在想想，她真是太幼稚了。

阮凤兮垂下头，眼睛都失去了光彩，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