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仅仅是他的老师吧?”
戴伦笑意更深:“小丫头挺聪明的。没错,他是我养大的孩子。我应该也可以算是他的爷爷了。”
他又喝了口咖啡,凌半夏就静静地继续听着戴伦说:
“这个可怜的孩子,五岁那年被最亲的人陷害,接着就被他那对亲生父母赶出了家门。我找到他的那年,他九岁,我把他带到了美国,一直在培养他,就这样过了十年。”
确定戴伦爷爷停下来了,凌半夏才开口问道:“那他五岁和九岁之间,是怎么过来的?”
戴伦在此顿了顿,多问了一句:“这段,你真的想知道?”
“有什么不妥么?”凌半夏被他弄紧张了。这段故事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戴伦说:“他被赶走后的第三天,被福利院发现,就住进了那里,一住就是一年多。六岁的时候……”
他的话至此,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喧闹:
“让开!”
这是墨玖的声音,凌半夏转身一看,他正与两个在大门的保镖打斗。
“让他进来。”戴伦下了命令,保镖瞬间让开一条道。
墨玖大步流星的朝着凌半夏而来,到了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臂就把她拉了起来,面容布满了愠怒:“你来找他干什么?”
“我……”凌半夏还没说什么,戴伦开口了,
“你自己这么倔,不肯对我低头,还不许这个小姑娘来为你求个情么?”他坐在椅子上,语气轻飘飘的。
墨玖恨得牙痒,凌半夏却低声下气地说:
“戴伦爷爷,我觉得,家长和孩子闹矛盾是常有的事,我相信您一定是关心着他的,不是真的想伤害他。对么?”凌半夏已经有所猜到,他们是一起生活过的家人,只是先确认了一下,然后再打感情牌,会让她比较有底气些。
“跟我走!”墨玖拉着凌半夏的手臂,硬是把她拉走。
一路上,那个冷面阎罗又出现了,从后视镜上看着墨玖的那张脸,凌半夏始终都不敢跟他说话。
到了家后,一进门,墨玖才爆发:
“你疯了吗?为什么大半夜的跟江叙枫走?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样的人?知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你……”凌半夏被他吓到,声线都在随着身子微微发抖,“你是本来就认识江叔叔吗?”
“我没说我认识他!但是我知道,那个禽兽曾经强行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墨玖的情绪有些被控制住了,而他的声音却变得很冷,也含着恨意。
凌半夏仿佛被一道惊雷劈过。
“那……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墨玖突然笑得恍惚,思绪飘远了,“那年,我九岁,想去阻止,但是我一个小孩子,打不过他那个大人,被他打出了房门,但是里面女人的惨叫声和求饶声,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凌半夏的嘴巴都张成小圆孔了,一个九岁的小孩子啊,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会给他造成多大多深的心理阴影。
“我拼命地拍门,踢门,想冲进去救人!可是没用!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十年来,墨玖夜夜噩梦缠身。那一幕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女人的惨叫、求饶,和江叙枫恍如魔鬼似的狰狞面目……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凌半夏的声线抖得更厉害,自己让他回忆起这段黑暗的记忆了,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我态度不够好。”墨玖叹口气,惭愧地道歉。
凌半夏笑着摇摇头,她不会怪他,她知道他是关心自己。
“还有,你也别这么天真的觉得戴伦老师会放过我!那老家伙就是个魔鬼!”他看向已经呆滞的凌半夏,轻轻地一笑,说,“也别以为我现在没工作了就会欠钱不还,我一定会还你钱的。”
凌半夏垂了眼幕,没再看他,只是说:“睡觉去吧。”
她转身走回房里了。
其实她很想告诉他,那笔钱别那么早还完才好!
六点半,是两人相约一起晨跑的时间。
他们选择小区附近的一座公园里的小路跑,环公园一圈。
凌半夏的体力不行,墨玖看她累了要停下的时候,便伸手拉她一把。
有他在前面,凌半夏会咬牙撑下去。
“喂,妈妈。”
方雅淳查了中美时差,等到晚上七点半,凌半夏那边是早上七点半的时候打去电话,免得太早而吵到女儿睡觉。
“女儿,最近怎么样啊?”从江叙枫那里得知半夏已经从那个男生家里搬出来后,方雅淳放心了不少。
凌半夏却想着另一件事,“妈,您告诉我,那个江叙枫叔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