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太小看化妆技术了,这么点小疤痕,一遮就遮住了,别担心。”顾迎萱倒是一脸的淡然。
“谢谢你。”凌半夏握住她的手说。
“谢什么呀?我们是朋友嘛!谁敢欺负我顾迎萱的朋友,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还逞能,这次就是万幸,万一毁容,你就哭去吧。”沈铭晋在一边责备道,带着明显的气恼。
“呸呸呸,什么毁容!你盼我点好不行吗?”顾迎萱怒骂。
凌半夏笑道:“他是关心你,你刚才受伤的时候他很着急呢!”
顾迎萱“嗤”一声说:“他会那么好心?”
“早知道就不救你!”
“谁要你救我了!”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凌半夏打断他们,并说,“阿萱,你好好休息。”
“我不能休息,我下午四点的飞机,要回北澜市了。”
“你要回国了?”凌半夏惊讶,慕岩离开了,现在阿萱也要离开了,一次次离别真是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回去看看我爸爸,我来就是想和你告别的。”
“哦……”凌半夏自己也很想妈妈,将心比心,她能理解顾迎萱。再说她又在娱乐圈打拼了这么久,她或许都不知道多少日子没见过她爸爸了吧,是该回去看看了。
“可是,你公司能同意吗?”凌半夏又问。
“管他们同不同意呢!”顾迎萱才不管那么多,她这次一定要回去看看爸爸。
凌半夏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喂,哪位?”
“是凌半夏小姐吗?”
“是我。”那人是用中文说的,凌半夏也改了中文。
“请您快点来急救室,我们董事长想见您。”
凌半夏能想到的就是戴伦爷爷了,而且他说在急救室,戴伦爷爷是出了什么危险吗?
“我马上来。”凌半夏说,挂了电话。
“对不起阿萱,我有急事得去一趟。”
“嗯,你去吧,别担心我。”
凌半夏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急救室内,在那里,戴伦爷爷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戴着输氧器,身上也『插』着各种管子。一边的心电仪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像是在计算死神还有几秒钟到来。
“戴伦爷爷,您这是怎么了?”凌半夏难过又疑『惑』,上次见他的时候,这老人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
戴伦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似一支在夜风中摇曳的已经要熄灭的烛火,在尽力发出最后一点光,他已经没办法说话了,仍然是发出点点不明的声音,手指突然动弹,抓住了凌半夏的手。
他的食指在凌半夏的手掌心滑动,凌半夏隐约感觉出了戴伦爷爷写的是一个字母——g。
凌半夏想到的是墨玖,因为这便是他的英文名的首字母。
“您是要见墨玖吗?等一下,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凌半夏正要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戴伦爷爷握着自己的手渐渐收紧,似乎是在阻止。
“您……您不希望我找他?”凌半夏问,是自己判断错误了?戴伦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告诉自己什么?
戴伦的食指继续滑动,凌半夏安静下来,仔细感觉他写了什么,认真思考他想表达什么。
凌半夏辨认出了戴伦爷爷接下来写的两个字。
是“小心”。
之后是长江的江字。
再是一个左耳旁。
凌半夏已经想到了,戴伦爷爷是要写一个人名,但是就在他写第二个字的时候,戴伦爷爷已寿终正寝,用最后的力气留下一个左耳旁,便永远停止了下来。
“戴伦爷爷!戴伦爷爷……”再叫不醒他了,凌半夏的泪夺眶而出,泪花『迷』了视线。
一个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吗?她记得上一次见这个老人的时候,他还是这么健康,这么有精神,现在,他已经永远睡去了。
凌半夏从未这么近距离看过戴伦爷爷,直到现在这次,也仅仅是这次,她才真正地看清楚他的满头银发,他遍布整张脸的沧桑的痕迹,还有他那一道一道被时间刻出的深深的皱纹。
戴伦爷爷或许是真的累了,该休息了。
凌半夏想告诉墨玖,让他来看看戴伦爷爷最后一面。
刚想打电话,凌半夏却发现墨玖已经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