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那么醒目又刺眼。

如果他还是墨玖该多好啊！自己现如今一定高兴得感觉在做梦了。

可惜……

凌半夏偷偷地转过目光想看他，却与江陇越的视线正对而上。

她惊了一跳，低下头去喝面前这碗红糖圆子。

江陇越也不跟她打趣，同样低下头吃东西。

“上官说的那个叫胡俊哲的事情，是真的么？”凌半夏突然问。

听到这个名字，江陇越的双眼明显微瞪。

凌半夏一直没忘记上次在医院听到的，上官说他是被江陇越害死的，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想起了晚雪，她也是因为心脏病发而去世。”

“那天，我明明看见晚雪睡着了，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醒了。我真的没有想过让她看见！”

江陇越低下眼幕，口气里含着愧疚之情。

其实，晚雪去世，他不伤心不难过不内疚，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个如此痴恋着自己的女孩，也是个被他伤害的女孩。

当初他对晚雪去世的这件事的冷漠和绝情，是因为刚知道妈妈的事情，失去理智了。现在冷静下来，再想想晚雪，心都像裂开一样。

不管他对妈妈的事情有多恨，他也不会想伤害无辜的人，更何况是一个这么爱自己的女孩。

江陇越是第一次对她解释晚雪的事情，曾经他不在乎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看法，他知道她恨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恨她！所以，就算她认为是自己想杀死晚雪，他也由她去。

可是现在……

“你真的没有想过让她看见那一幕么？”

凌半夏深深地凝视着他。

她承认，现如今自己想恨，却怎么也不能像曾经那般强烈而坚决。

因为他是墨玖，曾经屡次救下自己，把她带离了地狱的墨玖。

但是现在自己的迟疑，倒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因为自己不想和他一样，仅凭第一印象就轻易断定一件事。

江陇越抬眼，与她对视片刻，没有回答，只是说：“你要是相信我，就不需要这么问我。”

他不想解释太多，反正她应该也不会相信的吧。

“那么，查尔斯一家入狱，徐书扬一家破产，都是你在报复吗？”凌半夏又问。

现在两个人都冷静了，不要情绪用事，可以理智地考虑事情。

凌半夏便要把自己剩下的疑问都问清楚。

“是啊。”江陇越承认。

“所以骗了上官的友情，也是你在报复？”

凌半夏问，问得很平静无波。

曾经她为上官航感到不值，觉得他交友不慎。

现在知道他们曾经发生的事情，又觉得江陇越这种做法也可以理解。

自己也遭到过同学们的排挤和*，这种感觉她再清楚不过了。

更何况他还是在幼年遭遇到的，那个年纪，在心里形成的阴影，任谁也无法轻易抹去。

他恨，恨透了那些欺负自己的人。

所以要一个一个报复过来！

如果是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的吧。

江陇越扯开嘴角，反问道：“你现在问清楚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好奇罢了。”凌半夏低下头继续喝粥，说道，“而且，你小时候居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感觉很不可思议。你一个这么大企业集团的董事长的孙子，还有人敢欺负你？”

“集团董事长的孙子……”江陇越轻轻念过这几个字眼，似乎觉得太讽刺，冷哼一声，像是问她又像是自问道，“如果没有这个光环，我还算什么？”

凌半夏都因为他这话而微微惊讶。

听起来他很不屑于这个身份！这点和爸爸挺像！

要不然爸爸也不会拒绝继承江爷爷的公司，而创下世幻集团了。

“当时我还没有到爷爷身边，我没有妈妈，爸爸因为不爱妈妈，连同把我也恨进去了。我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没有人认识我。”

他想起小的时候，刚入小学，总会有孩子围到自己身边，不停地问“你家是做什么的”“你爸妈是谁”等等问题。

江陇越从来没有回答，一来觉得很讽刺，他要靠家里才能代表自己，二来家人对自己的态度，让他没底气去说自己是camille king集团的继承人。

因此，他就被同学们认为是靠资助进来的穷孩子。他们就肆无忌惮地欺凌侮辱自己。

他的眼里好像有几分伤感，凌半夏更震惊了！

江陇越也会觉得伤心吗？真是少见！

“那，你有『奶』『奶』么？”

他提了爷爷，爸爸和妈妈，剩下就是『奶』『奶』了。

“废话！不然哪里来的我？”

江陇越一脸嫌弃地望着她。

知道他是曲解自己的意思了，凌半夏郁闷道：“我的意思是她还，还在不在人世！”

江陇越摇摇头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