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害怕,害怕那夜的梦成真,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奔向了突然出现的江陵衡。
江陇越看她满脸的泪水,心中又苦涩又疼惜,“他已经离开你了,你又何必要抓牢那些往日的记忆不放?”
“所以呢?所以你就想取代我心中他的位置吗?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正所谓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懂吗!”凌半夏的状态失控了,妄图挣脱开他的手。
可她愈发用力,江陇越却更加收紧。
他强使凌半夏的身体正对着自己,不许她逃避自己的目光。
“在你的心里,他的位置所占几何?我的位置又有多少?”江陇越问道,眼中也已泛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时候,本以为把江陵衡赶出了自己的世界,他就再也不会来抢自己的东西了,可是没想到……
“还是说……如果我不是他,你根本就不会爱我?根本就不会对我有感情是吗?”
问到这里,江陇越的声音略微沙哑了。
如果比起江陵衡来抢自己的东西,还是这件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更加令他恐惧。
而面对这个问题的凌半夏,也像是被一桶冰水浇了全身,刚才的怒火中烧顿时变为了一片冰冷而沉寂。
“回答我。是这样吗?”
江陇越『逼』问道,那双目光如孤鸷似的冷狠。
是这样吗?这么多天的缠绵悱恻,这么多天他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她一点没有心动过?
连凌半夏自己都不清楚了!
对他的感情,究竟是真心,还是只是对墨玖哥哥的思念和依赖?
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再看她这脸『色』,江陇越大概也能猜到,答案究竟是什么了。
江陇越闭了闭眼睛,感觉到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像是电钻一样钻进了心脏,比身体上的伤痛更甚不知几倍。
这就是自己妄以为得到的爱情,其实,自始至终都不是自己的。
不过是黄粱一梦,他却真心一片。
终究是错付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很痴情的诗人,很凄美的故事。
可现在听起来,那么讽刺,那么可笑。
江陇越最终是放开了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没有征兆,凌半夏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出了家门后,江陇越直奔车库,开出了自己的那辆黑『色』兰博基尼,狂飙而去。
巴黎是早晨八点,墨玖睡到现在才起的床。
果然,不用忙那么大个公司的大大小小事情,就是舒服。
这么懒的着急,要是被爷爷知道,得给一顿竹笋炒肉丝。
所以,他得趁着父亲刚回来,爷爷不会看自己太紧的这时候,好好偷些懒才行。
“妈,早。”
来到楼下客厅,他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
看见他,方雅淳脸上笑容洋溢,“起啦,妈妈去给你热早点。”
她刚要起身,墨玖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也好,想吃什么就自己做。”
方雅淳坐回,沙发上,拿了杂志继续看。
没多久,有人按响了门铃。
“谁呀?”方雅淳边问边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在厨房里的墨玖,听见母亲喊自己,说是有人找。
他放下手中的锅铲,关了煤气,走出厨房。
看见客厅里的人,墨玖骤然怔了神。
曾几何时,他以为再也不用见到这个女人了。
方雅淳看出来了,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似乎是不太一般,而且看儿子的眼神,她知道这女孩和他有不寻常的故事。
“你们聊,我上楼去了。”
自己还是给他们一点独处的空间,好好聊聊吧。
别墅里,凌半夏是从睡梦中醒来的。
“姐,你醒了。”
从国外赶回来的凌其琛,第一时间想来看看姐姐。
听妈妈说她竟然嫁给了江陇越,他起初很不理解,也不赞成,但是后来也考虑清楚了,还是尊重姐姐的选择,也尊重她的生活比较好。
可进了屋,却和保姆一起发现姐姐晕倒在了餐厅里。
凌半夏醒了醒神,坐起身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她只记得江陇越离开了,自己腿软瘫在地上,后面……自己好像哭了很久很久。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在一旁的冯亦钦回答她说:“保姆发现你晕倒在餐厅里的地板上,就赶紧告诉了我爷爷。爷爷说你是受了刺激,情绪波动太大,这才导致的昏厥。要多加休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