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沫横飞一番陈述也没等来我妈半个表态,她只让我把图片传到她手机上,然后叮嘱我别乱跑又打电话召来她的助理,让我跟着她去换身衣裳参加拍卖会和晚宴。
“听说牧箭丘是你学校的前辈?那一会儿的宴会,我把你和他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可以吗?”
额......我只是来打个小报告然后准备走人呢.....
“你妈妈说,来都来了,就待到晚宴结束后吧。”
哈,不愧是我妈的助理,我还没说啥就已经看透我内心的小想法。
今早与真希和织姬逛街,穿的是相当随意了,白T、黑色破洞高腰牛仔裤与白色帆布鞋的组合,在这种场合就会显得异常突兀。刚才一路走来因着心里揣着事而尚未察觉,这会后知后觉想起前番在大厅里横冲直撞的鲁莽行径,脸上便是挂不住的臊得慌。
“这是你妈妈为你准备的。”
“我妈?”
“嗯,席亚拉说,昨天跟你提了一句拍卖会的事,怕你今天想来凑热闹,所以提前给你预备下了合适的衣服。”
夏姿陈的白色刺绣连衣裙....我妈的品味真是万年不变!
整只裙子用白色丝线绣满了牡丹,却因为桑蚕丝与欧根纱的巧妙搭配而使得裙子显得浪漫而俏皮。灯笼袖的袖口处缠绕了白色蕾丝蝴蝶结,因着欧根纱的质地使得衣袖看起来轻盈又兼顾质感。除了保留旗袍传统的立领门襟和盘扣元素,A摆的版型让这条旗袍看起来并不那么中规中矩。
把头发尽数盘起然后用一条星星水晶发带固定好,上身小礼服脚穿帆布鞋,今年倒是非常流行这样的穿搭,既不会太正式也不会太不正经。
等我妆面齐全的出来时,拍卖会已经正式开始了。
随意找了个靠后的空位坐下,拿起座位上今天拍卖会的宣传小册子作为遮掩,我开始梳理今天发生的一切。
和真希还有织姬一起从代官山去往DIOR喝下午茶的路上,我们偶遇了一个女生——中森澪。很明显的,她正在日比谷的街头做“兼职”,you know,就是之前被我妈抓了现行的那种....“兼职”。事实上,如果不是织姬率先认出了她,并且眼疾手快地捂住了真希正欲打招呼的嘴巴,我们几乎不可能像警示宣传画中出现的偷窥跟踪狂那样,从日比谷发现是她的那一刻,就行动猥琐的一直跟踪到了涩谷一条背街的小酒吧——天知道我们为了不被她察觉而付出了多大的精力!
这次的约会对象,依旧是一个中年欧吉桑,那种丢进人群就很快被人群湮没的普通上班族。有多普通呢?身形不高也不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人到中年居然没有谢顶,灰色的普通西装,黑色皮鞋,黑色公文包,就像职场流水线批量产出的快速消费品。二人手挽着手状若亲密又旁若无人的漫步街头,男人似乎很乐意为她花钱,因为一路走来,中森手里的购物袋从一只最后变成了八只,而从购物袋的品牌LOGO来看,这姑娘是个会享受的!
两个人在银座的长崎中心大厦享用了着名的圣保罗人咖啡后,终于在店门口愉快的话别。我们则一路尾随到了之前提过的——涩谷某条背街的小酒吧.....对面的小巷子。
这条街相当偏僻,就像一处阳光不曾照耀之地,或者说是这个国家浮华背后的真实——我从不知道,原来以潮流风向标与亚文化发源地着称的涩谷,居然还存在着这样鲜为人知的阴暗腐朽的角落。
与其说是涩谷,不如说,有那么几秒钟,我以为自己身处洛杉矶的某条着名的暴力街区。
来不及困惑为何中森澪不回“工作地”而是来这么个小破酒吧,我们就被酒吧里爆发的激烈争执、打斗声与摔碎啤酒瓶的声音激起了战斗(真希悄悄抄起垃圾堆上的一根木棍)与自我防护意识(织姬和我躲到真希的身后)。
两个彪形大汉架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并且毫不客气地把他丢出门外,男人的衣服被撕了个稀碎勉强以破布条的形式挂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上,因为背对着我们所以看不清长相,只听见他嘴里不断骂骂咧咧,似是指着酒吧里的某人不停的咒骂。
“骗老子的钱,现在又不肯认帐!什么狗屁玩意!”
“你们等着!等老子明天翻了盘,老子要你们全都死得干干净净!”
中森澪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