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常来吗?”林之瑶吃了口菜,“本宫见公子很熟悉这里的样子呢。”
“是啊。”华琛奕道,“有时自己来,有时和母亲一起来,也有些时候会应些公子哥们的邀约。”
“公子怕不是馋上这望春楼的美味了。”林之瑶打趣道,“本宫曾听人抱怨说公子不近人情,现如今想来是那人自己不着门道。要本宫说呀,只要是请公子来这望春楼吃饭,公子想着吃的也是要答应的。”
“公主慧眼如炬,正是如此说呢。”华琛奕附和道,至于林之瑶说的话有几分正确并不重要,反正双方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将酒桌上的言语当真。
“公子这般喜欢,为何不买了那厨子回去。”林之瑶道。
“这可使不得。论美食,自是没有比得上宫中的,那这儿的便不是最好的,带回去又有何意义呢?再者,望春楼吃的烟火气,在府里可没有这般趣味。还有一条,出入望春楼的世家子弟多了,人人都这般想,可不得打起来了吗?我可不敢出这个风头。”华琛奕说。
仅是一个酒楼,人员流动多了,公爵显贵的进来出去,大家都要互相忌惮。林之瑶应和着,又偏头看窗外,可谓是风景独好,远可见四处楼房林立的别致意趣,想来夜间可见万家灯火,赏广陵夜景。近可见街道人流涌动,不染尘埃却可感凡世烟火,目力好的则甚至可将小摊小贩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当真是站得高看得远啊,身处高位可见的风景倒是比往日能见的多了。”林之瑶道。
“可又有多少人能站到这高处来呢?”华琛奕说道,“更多的都是处于底层的人,他们只能痴痴地望着高处之人。”说罢,华琛奕指了指街角的一个小乞丐,“他,难道不知这望春楼里有佳肴美味吗?又何故要龟缩一隅呢?恰恰是因为知道,他才在那里等待,等路过的达官贵人施舍些银子,或是等酒楼里处理残余时,和别的乞丐争抢些别人不要的残羹冷炙。”
“公子。”林之瑶唤了一声。
华琛奕将目光从窗外挪回,道:“是我失礼了,突然间有感而发。”身处异乡的质子,是被父亲抛弃的棋子,也在等待着他人的施舍,若一朝事变,今日华服,明日便会是囚服了。异乡数十年,更是从底层一点一点地在向上爬,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一脚不稳,等待的便是万丈深渊。这是底层向上爬所必须承担的代价与风险。
洛辰走出包厢,就看到林之瑶和华琛奕同桌相对。洛将军一行人看见林之瑶,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番礼。洛辰送走洛将军、洛夫人和柳玉茹,便折回来找林之瑶,而华琛奕已然消失不见了。“华公子呢?”洛辰问。
“走了。”林之瑶答。
“那公主这是?”
“等你呀。”林之瑶笑着弯了眉眼,又道,“不然你回来不就找不到我了吗?”说罢,林之瑶又将侍从都先赶回了府,只带着洛辰,二人便出了望春楼,往人群稀少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