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站立起来的身影,恰巧有二十三位。
苏尘向那些汲取了颇多‘甘露天雨’,得以晋位圣觉之境的修行僧看去,感应到他们的气息翻腾,属于生灵的蓬勃生气已经弱化得几近于无,与之相对的,则是一种‘宁静广大’的神气徐徐积蓄。
那般宁静广大的气息,是神圣之气。
亦是诡气的变种。
苏尘顿时明白,日后如若再举行似今日这般规格的施恩大法会,天空井中降下神明金莲择选人间身的话,应当会以这二十三个新晋法王作为首选。
承接甘露天雨,本就是在接受神圣对己身的改造。
让己身越发能够与某一尊、某几尊神圣契合,方便将来成为那些神圣降临的‘容器’。
他不再关注这二十三人。
这些人今时尚能志得意满,春风得意马蹄疾,但越到以后,他们便越会明白,自己为今日一时之得意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苏尘目光继续看向法坛中央。
对于那突然而现,直接以宁静广大的神圣气息凝练神形的老者身份甚是好奇。
诸新晋法王皆称其为长老尊者,可见其必定是菩提院五人长老之中的一位。
只是不知是具体哪一位?
其只有一道神形,本形真身不知寄藏于何处,更叫苏尘无法揣摩其实力,内心不免甚为遗憾。
如今,心佛寺普通的拼图法王已然奈何不得他。
他颇想要试一试,那些凑集了完整拼图的,或者是掌握强横拼图真法的法王战力几何?菩提院的五位长老,是否也是拼图体系下走出的诡神?
亦或是真正的地上神明?
“本寺亦有五位圣觉法王,于今次施恩大法会之上,蒙受诸佛神圣传法,乃一步迈过破妄关槛,探得无上密意。
是以加授五位圣觉法王为‘密意法王’。”
老僧神形慢条斯理地言语着。
法坛上顿起万丈毫光,烘托出五尊密意法王。
神圣广大的气息愈发浓烈,充盈整座广场。
苏尘目视那五位法王,在他的感知之中,这五尊密意法王每一个皆是黑洞般神秘莫测的存在,与军主院法王‘正立’,乃至那尊从天井中降下,要擒拿自己的雪白神圣透露出来的意蕴完全不同,根本不在一个位格!
这便是真正‘地上神圣’?
为何金刚亥母从未给自己以如此强烈的感觉?
他心头凛然,因为连挫一尊拼图法王、一尊鸦鸣国神圣带来的骄纵之气终于收敛下去。
五尊密意法王立身于广场之上,便如恒星运转于宇宙当中,浓烈的神圣气息席卷广场,他们眼中的人性已彻底消无,只剩冰冷而空洞的气息充塞于每一尊法王的面孔之上。
心佛寺将门人弟子分为四大阶级。
即最低阶级-‘弟子位’,永远只有听候差遣,任凭役使的命运,假若想要摆脱这种命运,必然需要己身修为进境,踏入蜕凡层次,抑或是为宗门立下亮眼功勋方可。
如此,不论是晋位蜕凡之境,还是立下亮眼功勋,更或是本身就开悟了正觉真种,便可得菩提院颁授‘上师位’,加慑魔法衣。
从此高人一等。
自被人奴役的地位,转至可以奴役其他弟子的地位。
然而,‘上师位’虽有一个‘师’字,却也只是尊号而已,无有收徒之权力,除非立下功勋,入了本院首座法王之法眼,或者被菩提院选中,可以进入‘戒律院’修行更精深佛法,则能加授‘大上师’衔,从此可以收拢门徒,可以在心佛寺握有微末权力,能主持一项事务。
不过,大上师位也命令不得上师位的僧众,因此二者依旧统归于‘上师位’。
上师位之上,即是心佛寺的中高层阶级‘法王位’。
法王者,必须是跨入圣觉层次的僧众,除此一点,没有其他任何要求。
但即便如此,心佛寺减却数十万杂役僧之后,剩下的数万余修行僧里,能晋入法王位者,只有不足百位。
成就圣觉之境,可谓是数百人里可能出一个的困难度。
法王阶级里,又有圣觉法王、破妄法王、得授一尊神圣‘种子密意’的密意法王,以及把持‘戒律院’、‘经纶院’的‘大法王’。
戒律院主掌一应刑律,能定诸僧生杀;
经纶院把持一应典籍,释义诸般经纶。
法王位之上,即是立于权力巅顶,位列菩提院五长老之中的‘尊者位’,以及心佛寺四柱佛土每一代实际掌控者,皆加授‘尊者位’。
尊者大隐隐于市,虽然身处心佛寺中,却全然无有形迹,甚少听到关于他们的事迹。
反而是诸多法王如繁星过眼,各领风骚。
是以,心佛寺僧众对于‘尊者’并没有直接的观感,心下潜意识中,或许觉得此五位尊者俱是不理俗事,只主持重大典礼的大德高僧。
其实不然。
五位尊者的触手遍布了整个心佛寺。
连‘正念’这般,叫苏尘心生忌惮,将之在内心摆在与地上神明一个层次的僧众,却是一位尊者‘昧元’的触手而已。
“五位密意法王,入戒律、经纶二院修行。
或整理戒律,或研修经纶,以助本门佛法更加发扬光大,山门道统更能源远流长。”老僧神形顿了顿,待到广场上的惊叹之声止歇以后,才接着道,“今次施恩大法会,能有二十余位弟子晋位法王,能有五位法王得神明本真已是本门之幸。
但在此之外,有一桩大事却比这两件幸事更加重要。
亦将是本门未来第一等大事!”
老僧神形此言一出,顿时在广场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本门出了五尊密意法王,二十三位圣觉法王更重要的,能被法坛主持列为第一等大事?
那五位密意法王,可是聆听了神圣亲传法门,得授金莲种子的存在!
多少年不开施恩大法会,今次一开法会,就能有这种收获,竟然还不算是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