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天傍晚时分，仙鹤极不寻常地再次飞回，背上坐了二个人。

守卫修士远远看到那二个人影，慌忙站起来身来，恭敬行礼。“见过二位圣人！”

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修士从仙鹤背上走下来，径直进入拱形门庭。长旭朝那守卫修士点点头，笑着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人进去过吗？”

“除了霍星河，没有人进去过。”

长旭低头思索一下，匆匆进了拱形门庭。

日光穿过树叶缝隙透入，把这一片静谧空间照亮，她快步赶上去，看到苍夜正伏在水潭边，伸手入水，轻轻掬起一把，放在眼前细细地看。

长旭四处察看一番，这里确实有点怪，除了霍星河，还有一种陌生气味。

苍夜小小尝了一口圣水，闭目细细地品味。

长旭忍不住问道：“仙鹤应该没有搞错。你有什么发现吗？”

“好像是……魂灵兽？”

“这……怎么可能！”

苍夜皱起眉头，这的确不太可能。整个山谷都没有魂灵兽，更何况灵树泉眼？

苍夜慢慢咽下圣水，又说：“不，不是真正的魂灵兽，好像是……混血兽？”

长旭不知该不该相信。“那只是个传说。”

“不可大意。派人暗地里搜查整个山谷。”

“师哥，至于吗？那会惊动很多人的。”

苍夜不答，只是仰头看着光之琴弦，凝神思索什么，随口说了一句。“去做吧。”

长旭走到他身边，并肩站着，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就依你。”

她把头轻轻靠在苍夜肩膀，静静地欣赏光之琴弦的颤动。“我们有多久没有到这儿来了？我都快想不起来了。这儿可是我们的福地。”

苍夜显然没有在听她说这些喃喃细语，而是思索心里的事。

长旭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回应，抬起头看他。“师哥，你在想什么？”

“混血兽的出现，不是一个好兆头。两河流域的魂灵兽，似乎越来越多了。仙门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削减魂灵兽的数量，是不是有人开始不满了？”

长旭笑道：“百姓当然希望能够永远拔除魂灵兽这个恶瘤，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仙门能做的，就是维持平衡罢了。”

“我怕的就是维持不了平衡啊！”

“师哥，你不会是赞同霍既明的改革吧？他想要广开学堂，广收仙徒，那样的话倒是可以大大增加两河流域的修士数量。”

苍夜冷笑。“霍既明那是自掘坟墓。平衡一旦被打破，神明会降灾的，谁也逃不了！”

长旭点头，神明是扎在二人心中的一枝荆棘，谁也不去碰，但谁都知道它就在那儿。只要它在那儿，谁也不敢乱动。

灵虚镇里一座旅游纪念品小商城旁边，挤着许多当地人的老房子，略微粉刷之后拿来当做旅馆民宿，招待远道而来的游客。

其中一个小院子位于巷子深处，招牌老旧掉落，少有人光顾。院子里有几间平房，其中一间门打开，小灰端着一桶刚洗好的床单走出来，在院子中央的晾衣绳上铺开。洁白的床单上赫然出现几个大洞，显然是被烧焦的。

霍星河在灵虚圣地的时候，青蛇与灰鸽不允许同入，只得替他们在镇上找了个房子住下。

吱呀，霍星河推开院门走进来，手上提了几个购物袋。“早啊！她起来了吗？”

“哥！”小青从一旁跑出来，化作青蛇滋溜一声钻进他领口。

小灰没好气地白了霍星河一眼：“当然起了！再不起，这屋子都要烧没了！你看看这床单，我昨天刚买的！”

霍星河看了看烧破洞眼的床单，笑道：“没事，我一会儿再去买新的，正好你也省点力气不用洗了。”

他走进另一间平房，晏云兮正坐在光秃秃的床铺上，低头握着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