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
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在一棵外皮已经龟裂的粗壮树木上,一道明显与树木表面不相称的锋利抓痕正出现在那里。
老者走过去,手指摸了摸那已入木三分的新鲜抓痕,眼神突然转瞬变得欣喜和激动了起来。
嘴中更是喃喃地道:“果然是它留下的,只是究竟是谁居然对这家伙有这样大的吸引力,居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跑来了这里?”
说着,老者有如鹰隼的眼神从树上转移到了地上。
看着那一路从这里延伸到林外的一对脚印,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和若有所思。
当苏棠走进生物驯养系一年级(10)班的教室时,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本来门外听来热闹喧嚣的教室,在她走进时,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在她走向记忆中苏棠的座位时,更是有数十双眼睛有意无意地将视线凝在了她的身上,跟着她一起游移而动。
从头发丝到脚底,她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被班中的人看了个遍。
那种感觉跟她昨晚在舞台上被人盯视时竟有着诡异的相似感。
毫无疑问,这些人跟今早联系她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被昨晚的节目和她跟从前巨大的样貌反差吸引过来的。
这让苏棠既觉得窘然尴尬,又有种被人当动物看的错觉。
好在,从门口到座位的距离并不远,当苏棠坐在自己座位上时,周围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终于慢慢减少了些,教室中的氛围也随着几人小声的谈话渐渐有了回暖的迹象。
这让苏棠不禁微微松了口气,毕竟她可不想以后的学校生活都在这种他人异样的目光中度过。
想来,等这股新鲜劲过了,他们应该也就不会再这么关注她了。
这样想着,苏棠将上课要用的东西一一摆在了多功能课桌上,然后便一脸淡定地迎着周围或防备、或鄙夷、或好奇、或欣赏的目光,静静坐在那里等着课程开始。
没多久,一个庞眉皓发,嘴边留着两撇胡须的干瘦老人负手徐徐从门外走了进来。
教室霎时安静了下来。
老人名契言,是生物驯养系教授一年级专业课知识的资格最老的导师之一。
他步入讲台后,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用一双饱含严厉和睿智的眼睛从前到后依次从教室中的人身上一一扫过。
每个被他盯视过的人,无不凝神肃目,似在接受他的审视。
同时,一股莫名的威压和清神醒脑的清凉感也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渐渐将在座的众人包围。
当契言的眼睛终于从教室中最后一名学生身上离开后,这种威压和清凉感才消失了,教室中的众人紧绷的神经霎时一松。
这时,契言缓缓开口了,他望着台下,声音如苍山老树,又如经过疾风骤雨打磨下的山石,沉静而圆融,“看来经过一个假期,你们并没有懈怠对感知力的练习,很好。”
契言说话间,声音已带上了些许欣慰之意,并还特意向后排的某个位置看了一眼。
别人或许没有留意契言的这个眼神,但是正坐在后面的苏棠却发现了,不知是不是她自作多情,苏棠总感觉,那个眼神就是在看她。
但是,现在她已顾不得想这个契言导师会看她的原因了。
因为,就在最初对方的视线扫向她时,她除了感到周身陡然加深的威压和清神醒脑的清凉感外,竟还有种全身从内到外都正在被人掌控和看透的错觉。
就好像她即将变成对方手中的提线木偶,正在被对方影响、蛊惑,属于自己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和薄弱。
虽然最后一刻,她身体不知怎的突然出现了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抵御了那么几秒这种侵袭,但最终,她还是溃不成军。
直到对方的视线从他身上挪移开来,转到了下一个人身上,苏棠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而这时,她的背后已经沁满了细汗。
苏棠不着痕迹地左右看了看,在发现被契言看过的人中她的反应最强烈后,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茫然。
显然,苏棠虽然猜到了契言刚才的盯视可能不简单,可对于现在连幼年基础课程都还没了解全的她来说,这生物驯养专业的第一节课注定她只能在“小白”状态中度过了。
而这时,契言又有了新动作。
他视线凝在前方,面部表情陡然变得郑重无比。
“谁还记得上学期开学时第一节生物感知课我曾跟你们讲过什么?”契言朝下方问道。
学渣苏棠默默低头。
这时,教室中一个圆脸男生站起来侃侃答道:“我记得。导师您说过,生物驯养专业,“驯”代表对动物的驯服与安抚,而“养”代表对于植物的温育和培养,对两者品质进行维护、提升和改良,加起来就是“驯养”。
而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驯养师,最基础的条件就是感知力,只有不断地提升和磨砺自己的感知力,才能掌控和驯养更多的动植物,也才能在驯养师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男生侃侃而谈,说完后,迎着契言略带赞许的目光,他挺胸坐下。
“没错,你们的第一节课我就曾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我依然想再对你们重复一遍这句话。
想要学好生物驯养专业,想成为一名真正的一级驯养师,首先,你们就要重视对于感知力的感悟和练习。
感知力就像是打开驯养师大门的钥匙,只有感知力最为出色的人,才能成为最优秀的那把钥匙,打开驯养师的大门。记住我今天的话。”
契言说着,讲台前出现了两个东西。
一个是盆一级植物,另一个是个被关在笼子里的两尺见长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