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啼鸣突然从半空中传来。
那声音清悦而婉转动听,只一声就让苏棠心房一颤。
然而还不等她的音痴属性上线,伴着一声破空之声,她的眼前就陡然闪过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似乎很大,身后似乎还拖着长长的尾巴,随着庞大黑影而来以及消失的还有陡然袭来的威压以及突然扇扑在她身上的一阵劲风。
劲风来的迅猛而突兀,夹杂着泥土的气息,苏棠微微愣神间,她的左手背处就突然感到了一阵刺痛。
黑影仅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苏棠来不及查探黑影的去向,就忙低下头检查起了自己的手背。
只见在暗沉沉地光线下,在她抬起的左手背正中间,一个明晃晃的小红点正出现在那里。
那小红点黄豆粒大小,边缘处还带着破损的皮肉组织,此时正向外殷殷冒着血珠。
那东西啄伤了她?
苏棠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可是圣杜姆伦学院里怎么会有这样会袭击人的东西,还有那东西为什么会找上她,袭击完后又马上消失是为什么?
苏棠不解,但此时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准备再探查真相了。
苏棠匆匆转身,准备离开,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她的身形就猛地顿住了。
眼睛盯视着地上的某处,她突然俯下身,缓缓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
表面光滑油亮,颜色斑斓美丽,触之柔软而轻若无物——一根根稍处还带着血丝的……羽毛?
微眯着眼睛端详着这根羽毛,苏棠眼中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
原地站了片刻,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声透过细细密密的林木传入苏棠耳中,她才小心的将羽毛收起,迈步走出了密林。
林外,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正不断地朝教学楼内涌入,苏棠闪身进入人潮,跟着众人一起,消失在了教学楼的入口处。
期间她去了哪,又从哪里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关注。
过了不知多久,当教学楼的大门被缓缓关上,四周再次变得安静,一个身形瘦削的人不知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
这人身姿矫健,步伐急促,只几个闪动跳跃间,他的人已经出现在了密林中。
看方位,他落脚的地方赫然正是苏棠刚才逗留的地方。
只见他紧皱着眉头,皱纹纵横交错的老脸上一双眼睛正炯亮锐利地环顾四周。
只几个短暂的扫视,他就将视线凝在了一处地方。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在一棵外皮已经龟裂的粗壮树木上,一道明显与树木表面不相称的锋利抓痕正出现在那里。
老者走过去,手指摸了摸那已入木三分的新鲜抓痕,眼神突然转瞬变得欣喜和激动了起来。
嘴中更是喃喃地道:“果然是它留下的,只是究竟是谁居然对这家伙有这样大的吸引力,居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跑来了这里?”
说着,老者有如鹰隼的眼神从树上转移到了地上。
看着那一路从这里延伸到林外的一对脚印,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和若有所思。
当苏棠走进生物驯养系一年级(10)班的教室时,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本来门外听来热闹喧嚣的教室,在她走进时,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在她走向记忆中苏棠的座位时,更是有数十双眼睛有意无意地将视线凝在了她的身上,跟着她一起游移而动。
从头发丝到脚底,她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被班中的人看了个遍。
那种感觉跟她昨晚在舞台上被人盯视时竟有着诡异的相似感。
毫无疑问,这些人跟今早联系她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被昨晚的节目和她跟从前巨大的样貌反差吸引过来的。
这让苏棠既觉得窘然尴尬,又有种被人当动物看的错觉。
好在,从门口到座位的距离并不远,当苏棠坐在自己座位上时,周围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终于慢慢减少了些,教室中的氛围也随着几人小声的谈话渐渐有了回暖的迹象。
这让苏棠不禁微微松了口气,毕竟她可不想以后的学校生活都在这种他人异样的目光中度过。
想来,等这股新鲜劲过了,他们应该也就不会再这么关注她了。
这样想着,苏棠将上课要用的东西一一摆在了多功能课桌上,然后便一脸淡定地迎着周围或防备、或鄙夷、或好奇、或欣赏的目光,静静坐在那里等着课程开始。
没多久,一个庞眉皓发,嘴边留着两撇胡须的干瘦老人负手徐徐从门外走了进来。
教室霎时安静了下来。
老人名契言,是生物驯养系教授一年级专业课知识的资格最老的导师之一。
他步入讲台后,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用一双饱含严厉和睿智的眼睛从前到后依次从教室中的人身上一一扫过。
每个被他盯视过的人,无不凝神肃目,似在接受他的审视。
同时,一股莫名的威压和清神醒脑的清凉感也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渐渐将在座的众人包围。
当契言的眼睛终于从教室中最后一名学生身上离开后,这种威压和清凉感才消失了,教室中的众人紧绷的神经霎时一松。
这时,契言缓缓开口了,他望着台下,声音如苍山老树,又如经过疾风骤雨打磨下的山石,沉静而圆融,“看来经过一个假期,你们并没有懈怠对感知力的练习,很好。”
契言说话间,声音已带上了些许欣慰之意,并还特意向后排的某个位置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