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点点头。
………
从崖壁那边回来,路途不远,但抹黑在狭窄乱石道上,速度显然快不起来。
有多处栈道陡峭几乎垂直,即使是白天,这里也很少有人上来,崔师傅无法想象,一个人是如何在寒冷的雨夜爬到峡谷悬崖的。
小凉村夜晚七八点,村口亮起一盏昏暗的路灯,村民似乎都知道中年男人家事,一些人站在远处带着莫名目光啧啧观望,也有一身脏兮兮的孩子趴在篱笆或者土墙后瞪大眼睛。
巷道弯曲狭窄,房屋之间挨得很近,伴随着一些牛马叫声,崔师傅和中年男人走进土院子。
“搬张方桌放在堂口,我摆些东西。”崔师傅放下大包,埋头整理物件。
“诶诶,不行不行。”迎接二人的老妇人用方言喊着,拽住要进屋的儿子。
“怎么了?”崔师傅听不懂这里方言。
“没…没生儿子,不让进祠堂。”中年男人也用方言叽里咕噜说了些,很快从屋子里搬出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院子里,跟崔师傅说道:“你看这里行不行?”
“……”
一块邹巴巴的黄布盖上桌子,崔师傅按照仪轨,在简陋法坛上陈列镇坛木,斗灯,师公钘等物品,点燃自制的香烛,嘴里念念有词的绕着法坛疾走,不时摇晃黄铜制成的铃书。
“这是她…她的衣服和一些东西。”老妇人丢下一堆零碎物品。
简陋的法事大约持续半个多小时,土院子墙外围观的村民相继离去,被围观习惯的崔师傅也没在意,又点了根廉价的线香,脱下白色麻布长袍走近破旧的屋子里。
一些剩菜放在矮凳上,显然屋主已经吃过了。
偏僻山村到晚上八点多已经基本陷入安静,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声外,听不到其他声音,暗摸摸的屋子里,崔师傅草草吃了两口,按照中年男人之前的安排,走进院子另一间更破旧的土房子里。
一股子霉味扑鼻,两张长板凳架上一排木板的床,叹了口气,垫着包裹正要躺上去。
“叮叮叮!”
一道铁链声音响起,他踢到什么,借着昏暗的视线,就见一条铁质锁链被丢在屋子里,源头连接钉死在地上的木桩,尾端是一副木质的脚扣。
脚扣颜色明显是新制成的,粗糙的木工,内侧沾有斑斑血迹。
“造孽啊。”崔师傅叹息一声。
躺在木板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一阵阵困意袭来,让他睁不开眼,慢慢陷入熟睡。
迷迷糊糊之间,崔师傅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声音好像是从门外传来,睡眠比较浅的他,猛地惊醒,下意思开口道:“什么事?”
门外声音忽然一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