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救室门外。
戴曼妮坐在蓝色的长椅上,双手合十字嘴里低声默念着什么。
旁边顾美如焦急的踱步在走廊里,眼角含着泪。
从远及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清脆的高跟鞋撞击大理石的声音,夹杂着男士皮鞋碾过地面的声响,只听声音就可以看出来者的慌张。
“爸爸怎么样了?”顾宛安眼眶猩红着,小手紧紧的攥着陆先生的衣襟,抬眸问面前的两个女人。
“还在里面。”顾美如指了指手术室的方向,明晃晃的灯还亮着,手术中三个大字格外醒目偿。
坐在长椅上的女人一言不发,双目紧闭着,脸上的妆容有些随意,凌乱的在脑后盘了个发髻。看样子来的时候很匆忙,昔日的戴曼妮是多么注重仪表的一个人。
“这么突然就心脏病突发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顾宛安咬着唇,略带责备的语气,身后的男人将她抱得紧紧的,让她整个人尽量靠在他的怀里,希望他怀抱的温度可以给予他宽慰。
父亲一向身体硬朗,虽然一直都心脏有疾,却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到了这步田地,这背后必有什么原因。
面前年轻的女人脸上的妆都有些哭花了,手臂扶着墙一言不发。
小安安有些急了,挣脱开陆先生的手掌,握着顾美如的胳膊剧烈的摇晃,
“美如,你说话啊!你说话!”
然而任凭她怎么摇晃就是没有人回应她。
“安安,你冷静点!”
冷冽肃穆的声音像是一道魔音入耳,震慑的在场所有人心头一颤,男人拨开她胡闹的手掌,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掌心轻轻揉搓着她的秀发,将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胸膛上。
小东西趴在他的胸前抽噎,男人倒也不责怪她,任由她泪水肆意纵横,弄湿他新买的名贵西装。
毕竟在他眼中,她是无价的。
“乖,没事,一切会好的。”
男人的声音变的轻柔缓和,浅浅的鼻息轻拂过她的耳边,此刻她能做的,只有销售搂紧他的腰,尽量将自己填满才不至于伤心过度。
陆酉辰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安慰她,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还记得自己九岁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被推进手术室的,进去的时候还摸着他的头笑着对他说不要怕,妈妈只是进去睡一会。
只是这一睡,就睡了太长时间,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当时还是个稚嫩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记得爸爸跟他说了一句,妈妈没了。
然后他就哭了两天两夜,滴水不进,哭的眼睛肿的看不清东西,那种伤心他深有体会。
此时,他怎么忍心看他最爱的人也承受相同的痛苦?
一小时后,手术室的灯“呼”的一下灭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进来,戴曼妮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的焦灼可想而知。
医生迈着沉沉的步子走出来,摘掉口罩的那一幕,小安安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失望,但此刻她希望那是她的幻觉。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
走廊里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紧接着几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顾宛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盖上白布,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帮不了他。
“为什么?医生你有尽全力救治我父亲吗?你们这不是市最好的医院吗?那我父亲为什么还是没有救活我父亲?”
小安安抓着医生的袖子不放,眼睛红的像,两鬓的发丝已经被泪水沾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我能理解家属的心情,请节哀顺变,家属跟我过来签一下字。”
主治医生是一个老成的中年男子,听说是市里最好的心外科专家,却也没救回她父亲的命。
“我父亲不会死的!他还没有见我一面!她不会离开的,你们骗我!”小安安像是疯了一样的扑到手术车上,一旁的护士赶忙给她拉开。
走廊里的气氛悲戚的吓人。
“顾宛安,你别再胡闹了!你个杀死你父亲的凶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