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爸爸真的生气了,马托娅赶忙解释: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额尔德木图:那你是啥意思?是不是觉得海日是个女孩儿你就不当回事儿了?是不是如果生的是男孩儿,你们就得杀猪宰羊大操大办啦?
“爸”
“让孩子把话说完。你瞅你,像吃了枪药似的。如果你把托娅弄得着急上火,影响那啥,要是海日吃不饱,我看你咋整!”娜仁图雅见老伴儿连珠炮的发问,觉得很不妥当,她非常心疼女儿。
额尔德木图一听,当然怕海日没“饭”吃,就不再说话了。脸还是阴沉着,像要滴下水儿一样。
托娅笑了笑,说:爸,你脾气咋还这么急呢?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嘛,我说的不大办不是差钱儿的意思。
“那你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爸,我说的不大张罗,是不像以往那样大操大办,又收取礼品又收礼金的。我是想,咱要办,就办一个实实在在的答谢宴,不搞繁琐的仪式,要的是简单实际。关键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想收礼。爸,你看呢?”托娅说完就看着爸爸,等待他的“裁断”。
额尔德木图沉默了,娜仁图雅不吱声儿了。
托娅又说:爸、妈,咱家出了事儿以后,除了各级党组织和政府的帮助外,远的不说,就咱们萨仁台,全嘎查的人对咱家、对我可都没差过事儿啊。现在咱们家的生活条件正一点点好起来,虽然不能报答乡亲们的救助之恩,但我真的不想再给人家找麻烦了,更不想借海日满月的机会收礼、收钱。这事儿呢,我和阿吉奈说过,他同意了。
“唉阿吉奈都同意了,我和你妈还能说啥?再说的话,就好像我们当老人的不懂事儿啦。”额尔德木图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老话儿说得好啊,坐在树下乘凉,应怀念种树人,咱们得了恩情就得想着回报。托娅,你的想法爸支持。”
“爸,谢谢你。”托娅眼含热泪。
“你这孩子,咋还说谢啊?刚才爸没理解透,以为你不想为我外孙女海日办满月庆了呢。那可不行,这个喜是一定要吃的。唉是爸的观念落后了,你们年轻人想法跟得上时代,算新事新办吧,不收礼就不收礼!”
…………
海日满月前一天,白阿吉奈从牧点赶了回来。所骑白马的鞍子后面驮着一只大肥羊。女儿的满月庆一定要有手把肉的。
这只羊可是阿吉奈早就挑好的,而且经过更加精心的饲养,给它吃了不少“小灶儿”,为的就是快上膘多长肉。
就在阿吉奈把羊带回家里不一会儿,白朝鲁和高娃赶车来了,而且拉来一只羊。
阿吉奈:爸,你咋也拉来一只羊啊?我都准备好了。
白朝鲁高兴地说:你准备那只不够。我孙女海日满月,当爷爷的不舍出一只羊来,还不得让人家戳我脊梁骨啊?是不是啊,老马?
白朝鲁又把话头儿指向了亲家。
马额尔德木图的嘴皮子功夫可不是白练的,立即回击说:海日住在萨仁台,但是她姓白不姓包啊。对于你白家掌门人来说,就算是拿出三只五只、十只八只羊,都不过分啊。
白朝鲁尴尬地一笑,说:得得得,我说不过你。
高娃埋怨他说:我就说嘛,你是当爷爷的,拿了一只羊有啥好显摆的?
额尔德木图赶紧说:高娃啊,我和老白可是开玩笑的,没轻没重,你可别多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