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竟然还敢狡辩,若真如她所说的那般,没有跟踪他,那为何从在“胡达尼号”时开始,她总是匪夷所思地出现在他的周围?
季子封指尖移到衬衫的领口,哪怕是最上面的那颗扣子都一丝不苟地系着,他扯了扯衣领,将上面的那颗扣子解开,露出了白皙的脖颈上那道红痕。
不想再给面前这个家伙狡辩的机会,他指着那道伤痕对着她道:“昨夜潜入我房间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就比如昨夜,这个家伙出现在他的卧室里,趁他睡着的时候,还在他的脖子上挠出了一道伤痕。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不知道这伤痕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他查看过她的指甲,并不尖,甚至十分地整洁。
白鸽看着那道伤痕的目光有些诡异。
她艰难地移开视线,眼神微闪,将视线落在了对面之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丝边眼镜上。
这副眼镜让他看上去更冷了几分,可现在他那略显凌乱的衣襟,却将他的冷淡破坏得一干二净。
她的缄默却被季子封当成了她的默认。
他握着白鸽手腕的手紧了紧,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他想起今日才被这个家伙救了一次,虽然他还是受伤了,但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倒是这个家伙被砸了一下,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事。
“看在今天你救了我的份上,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季子封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你不必再见到我就跑了,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但我不是好人啊。
白鸽心中腹诽道,至于今天那个花盆的事情,她不想再提,算她倒霉。
不过现在还是被这个人类找到了啊……
“季子封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季子封放缓了声音,就像是当初在安抚受伤的小猴那般,轻柔如温暖的水流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备,信任面前之人。
名字……
她没有名字。
“白鸽”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代号而已。她曾经拥有过一个名字,可是她不记得了。
“艾米莉亚。”想了想,她还是用这这具身体的名字。
“艾米莉亚。”季子封小声地念了一遍,然后他问道:“艾米莉亚,你的家乡在哪?”
“不知道。”白鸽果断的道。她当然不知道艾米莉亚的家乡在哪,就算她知道,也不会说的,要是这个人类想把她送走怎么办?
她打了个呵欠,现在的她依旧困意十足,若是这个人类没有打扰她,指不定她会睡到什么时候呢。
季子封张了张唇,他想起之前看到她手上戴着的镣铐,以及她那没什么重量的身形,蓦地有些心软。
他眸光闪了闪,思忖片刻道:“你可以先住下来,这里很大,平时只有我和阿尔伯特,多一个人住也没有问题……”
白鸽歪着脑袋看向面前的人类,问道:“你要让我留下来?”
“嗯,你若是留下来,我和阿尔伯特都会照顾你的。”季子封道,他可以收留这个家伙,甚至可以让她在这里稳定下来,让她学会如何照顾自己,而不是睡在某个阴暗角落的破箱子里。
这只是为了报答今日的救命之恩,嗯,是的。
可是季子封却没有意识到,他这个报恩的方法和他平时的行为观念有多么的不符。他也没有察觉到,他潜意识里想要这个家伙留下来,这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