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得到消息,薛家那丫头逃了。”
“逃婚?”
“对。”
沈夫人眉宇间带着遮不住的忧色,本来平息下去的风波,这一次随着薛家之女的逃婚,只怕会再起波澜。
“距离朝公子纳妾之日还剩三天,谁也没料到会在这当头出事,据薛家所说,是那丫头听闻朝公子有虐妾的嗜好,不甘受辱让其丫鬟装扮成自己,然后来了个金蝉脱壳。”
沈平听着,忍不住道,“那姓朝的不会没有防备吧,仅靠薛家女和其身边丫鬟,能顺利逃出去?”
“会不会是镇抚司朝千户故意透露出来的,想要以此为借口……”
上次他母亲送出的三万纹银虽然平息风波,可难免不会让那朝千户心中生起贪婪。
沈夫人摇头,“我也有过怀疑,但这事薛家言之凿凿,并且有丫鬟和仆役等作证,事后镇抚司派出不少人沿着薛家那丫头的逃跑路线追踪,目前虽还没有消息,可从镇抚司以及府衙的举动来看,应该是真的。”
“如果这件事背后是镇抚司的手段,一旦泄露,江宁府的豪门大户是不会任由镇抚司这般肆意妄为。”
“咱们沈家是商户,但这些年做生意,官场豪门人脉还是有些的,镇抚司手段阴损狠辣,可做事也得顾忌一些。”
沈平心里却不以为然。
镇抚司朝千户背后靠的是京都,尽管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找个借口,抄家灭户,其他豪门能说什么,即便是知府大人都不敢有怨言。
而现在看这苗头。
镇抚司显然盯上了薛家和他沈家。
不管薛家之女逃走是不是真的,这次镇抚司都不会放过沈家。
这时。
沈夫人看了一眼王管家。
王管家挥手,让侍奉的丫鬟们都离开厅房。
“平儿啊,沈家遭遇这等事,不得不未雨绸缪,上次仓库被封后,我就安排人前往蜀州购置房屋和铺面,现在那边已经有了回信,过几天你就先一步去蜀州吧。”
沈夫人缓缓道。
听罢。
沈平摇头,“母亲,现在突然离开不合适,且不说镇抚司那边可能会盯着城门,就算我顺利离开了,镇抚司发现后,反而会以我和薛家之女私奔为由,直接对我们沈家下手,到那时百口莫辩。”
沈夫人忧色更重,她在维持生意上有些手段,可面对这等官面权谋,就不知所措,没有了主意。
“那平儿,依你只见,我们沈家该当如何?”
她看向儿子。
沈平沉吟道,“母亲,这几日您让王管家派些仆人跟随着镇抚司或者衙门的衙役,一同出城搜寻,这样做,至少在明面上可以撇清我们沈家跟薛家女逃婚之事没有关系。”
“其次,让各药铺准备些普通药材,米面等物,以做善事的名义开设粥棚,让江宁府的百姓知道我们沈家是良善之家。”
“除此外,母亲您也得多走动人脉,跟江宁府的豪门大户保持联系,最后就是找人偷偷散播消息,说薛家女其实是被朝公子失手虐杀。”
沈夫人听完还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王管家就忍不住赞道,“东家这一系列举措当真是妙不可言,如此一来,镇抚司那边就没有了借口,并且还会忌惮我们沈家在百姓中的口碑,同时散播消息,会让镇抚司自乱阵脚,无暇他顾!”
沈夫人这才回过神,怔怔的看着沈平,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一样。
看了好一会,她才感慨:“我儿真的长大了!”
“等咱们去往蜀州,我会将沈家的生意全盘交给你,王管家,以后的任何消息,你要先给平儿汇报!”
王管家重重点头。
吃完饭。
沈平喊住了王管家,问道,“咱们沈府在镇抚司那边有没有什么眼线?”
见王管家疑惑,他解释道,“就是能传递消息的可靠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