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钰正要端盏饮茶,被惊得一怔,就见那只纤白小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放在桌案上的画像给抓去了。
唐越儿洋洋得意,当着朱钰的面将画像撕了个稀碎,抛洒在地,扬长而去。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先贤的话,果然是没错的。
朱钰长叹之后,却不禁又笑了。
*
睿王朱铄回到王府时,唐越儿正等在睿王府大门外。
朱铄一下马车,就见唐越儿骑在一匹雪白骏马上,一手挽缰绳,一手执马鞭,姿态潇洒,架势十足。
朱铄颇觉诧异....嘉阳郡主顾明茵可是世家闺秀,京中名媛,又有郡主之尊,如今更是贵为定王正妃,难不成她这一路竟是跨马穿街而来?
她如今竟是这般举止豪放不羁?
又想起自己也曾向顾皇后求娶过嘉阳郡主,自然,那时的求娶不过是一种手段,另有目的,故而并未曾动心于她的容貌。
此时再细看她,盈白小脸儿精致漂亮一如往日,不过许是嫁人为妇之后,从前少女的温柔羞怯稍显褪去,眉目之间,凭添出几分明媚英气,看去竟是别有一番风情。
朱铄不禁心生惋惜之意。
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小美人儿,别嫁朱钰,终究是与自己无缘错过了。
不再多想,朱铄负手上前,对唐越儿笑道:“不知郡主何时竟学会了骑马?”
中秋那日宫宴,唐越儿已经将朱家的皇子们认了个遍,睿王朱铄与朱钰向来不和,她便着意留心多看了朱铄两眼,记住了他的相貌。
此时听他问,斜睨他一眼,甩了甩手中的马鞭,笑嘻嘻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呗。”
言语神情,与从前判若两人,虽是笑着,语气却甚是傲慢。
朱铄不禁挑眉,心中愈感惊讶。
为何这嘉阳郡主顾明茵简直和换了个人似的?
忽然就想起来前些日子在朱钰颈间看到的咬痕....所谓的闺房之乐,情之烙印。当时他还是不信的,嘉阳郡主那样温柔贤静的世家闺秀,就算是男女床第之间,想必她也做不出那样肆意放荡的举动。
此时倒不得不信了。
再细观她神情,隐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味。
只不知她究竟为何而来?
正寻思如何开口探问,唐越儿在马上冲着站在她身后的定王府詹事徐光挥了挥手,“将人带过来。”
一旁还停着一辆马车,徐光带着三五仆从,从马车里拉拽下几个女子来,推搡至朱铄面前。
正是朱铄送往定王府的三个美人,此时都被麻绳捆着身子,扭动不得,只脚下还能走路。
唐越儿执起马鞭向那三个美人一指,对朱铄笑了笑,口齿清晰伶俐的道:“你的人,现还给你,你收好了,若是丢了可别找到定王府来。”
原来朱钰让她帮忙办的事情,就是将朱铄送的三个美人给送还回来,且还告诉她,不论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别留下后患就行。
唐越儿当即就让徐光备下马车,又去见红拂和那另外两个美人,无奈三人都不肯走,说一旦回了睿王府,就性命不保,唐越儿别无他法,只能命徐光和仆从们拿了麻绳将她三人给捆了,塞进马车,送回了睿王府来。
对付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之法,唐越儿才不相信朱铄会真的要了三个娇滴滴的美人的性命。
看着站在眼前,被捆缚得结结实实的三个美人,朱铄面上顿时阴云密布。
冷冷一笑,目光冷戾看向唐越儿,“郡主这是何意?”
“你还问我呢!”唐越儿将手中马鞭直指向红拂,秀眉紧蹙,神色忿然,“你送这么个狐狸精给朱钰,到底安得是什么心?勾得他每天晚上都到这狐狸精屋里睡觉,闹至半夜还不消停,谁不晓得纵欲伤身?我可不能任由着朱钰被这狐狸精给祸害了,朱钰无福消受美人恩,现物归原主,你的美人还是留着你自己享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