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成是真心佩服周珩生了个好儿子,不仅声色犬马样样精通,且还色胆包天,无人可及。
当着定王殿下的面,就敢垂涎定王妃容貌,敢情真是活腻味了,不知一个死字是怎么写的。
他扭头看看定王殿下,神色清寒如霜,低垂眼眸,显然是心中厌恶,看都不愿多看周斐一眼。
他便低声问:“王爷,不若我来问话吧?”
见朱钰轻一颌首,赵守成整一整身上官袍,身形坐得端严无比,沉了脸色看着周斐:“周少爷,本官问你,应国公府喜宴当晚,你是否与董鹤林并另外两名相熟的世宦子弟,单寻房舍,聚于一处饮酒作乐?”
“...是,那晚确是我们四人待在一处。”周斐喏喏地回答,不经意地抬起头来,却正对上赵守成锐利如电的目光,他心里一慌,忙又低下头去,再不敢轻易抬头。
赵守成又问:“那晚你们四人除了饮酒作乐,可还有做旁的事情?”
周斐将头低得很深,摇了摇:“不知赵尚书所指何事,那晚我们四人只是在屋里饮酒作乐,掷骰子赌钱,不曾做过什么旁的事情。”
赵守成冷笑一声:“难道你们四人不曾一同服用过一味神仙逍遥粉?”
这句话一问出来,周斐整个人随之不可察觉的轻轻哆嗦了一下,赵守成看在眼里,暗自一哂,又道:“你既已进了刑部,便最好一字不漏的将事情交待清楚,说实话,别想着藏私遮掩,这刑部的门好进,却不好出。”
赵守成不过是想拿话弹压一下周斐,刹一刹这位公子哥儿的骄气,让他老实些回话,却没想到这位公子哥儿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经他这几句硬话,公子哥儿的骄气倒愈发上来了。
就见周斐虽低着头,却强自梗着脖子,语带不满地道:“我一没杀人,二没犯了哪条律法,赵尚书与我父亲同朝为官,品秩相同,现我父亲不在身边,赵尚书又何必欺我年轻,拿这样唬人的官话来压我。”
赵守成闻言,气得冷笑不止:“好得很,本官代定王殿下问你的话,你倒说本官唬你压你,应国公府喜宴当晚,你携神仙逍遥粉与董鹤林等人一起服用,你自己说说,本官可曾冤了你?”
周斐不情不愿地道:“不曾,但是喜宴当晚我们四人是否服用神仙逍遥粉,似乎与荣安郡主一案无甚干系吧?”
赵守成一拍座椅扶手,厉声道;“是本官在问你的话,你倒问起本官来了,有无干系,你说了能算吗?!”
这时朱钰抬眸冷冷扫了周斐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你不愿承认曾携带神仙逍遥粉与董鹤林等人一起服用,却是为何?莫非其中有诡?”
周斐又不傻,知道赵守成可以顶撞,定王却不可轻易得罪,于是乖乖磕了个头,态度顺从了不少,回话道:“王爷莫疑心,神仙粉只是助兴之物而已,并无何诡异之处,不过是我觉得服用此物,脸上到底不怎么光彩,故而才不愿意承认罢了。”说到此处,他咬了咬嘴唇,顿了顿,又道,“五石散性热损身,可致上瘾,但是朝廷并没有明令禁止官民服用五石散,而神仙粉类同于五石散,我便私以为可以服用。”
朱钰静静听着,却不再开口,赵守成便又接过话去,继续审问周斐:“那你又是为何要在应国公府喜宴当晚,携神仙粉与董鹤林等人一同服用?”
周斐低着头,没人看见他满脸不屑的表情,只是听见他似乎哼了一声,道:“还能为何?不过是寻个乐子罢了,我们四人之中只有董鹤林不曾服用过,所以他一早便央我带些与他尝个鲜,我便带去了。”
赵守成又问:“你既说那神仙粉与五石散类同,为何董鹤林服用之后,会致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