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着朱钰,觉得自己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干巴巴的问:“你做什么?”
朱钰淡淡笑着,眉目间是难得的温润如玉:“手冷,让我也焐焐。”
唐越儿就要挣脱出手来,把小手炉让给他:“行,我的手不冷,给你吧。”
朱钰却将她的手握紧了不放,唇边噙着满足的笑意:“不必,就这么焐着也挺好。”
唐越儿不禁挑了挑眉,心道,瞧他这得寸进尺的样子,都是让自己昨晚那一个轻吻给勾起来的吧?
不过只是搭个手而已,也就罢了,只要他不说要和她生孩子,别的事情都好说。
待来到刑部署衙,下了马车,朱钰也没松开唐越儿的手,替她拢上风帽,将她的脸儿都遮个严实,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掩藏在朱钰宽大的袍袖里。
唐越儿却不干了,跺了跺脚,道:“你把我眼睛都挡起来了,我都看不见路了。”
隔着风帽,朱钰声音听上去温和却又不容她置疑:“你不用看路,我牵着你,你跟着走就行。”
唐越儿就像个瞎子一样被朱钰牵着一路走进了刑部署衙,由赵守成引着,往早就收拾干净备下的屋舍里坐了,屋内并无闲人,属官皂隶都侯在外头,朱钰才替唐越儿揭下了风帽。
常旻侯在一旁,见定王今日神色不同往日清冷,反倒很是温煦,心下不免微觉讶异。
朱钰看着常旻,含笑道:“听说你已查得线索?快说来听听。”
常旻先拱手行礼,然后道:“线索是府内一个仆妇提供,据她所说,舍妹出事那晚,在董鹤林等四人聚众作乐的房舍附近,她曾远远看到有两个男子同时出现,且其中一人似乎醉了,走不得路,由另一人搀扶着,因那晚客人实在太多,饮醉了酒也实属正常,她便未多加留意,匆匆看了一眼便走开了。而至于当晚知道董鹤林四人所在房舍的仆婢不过只有几人,我俱已查问过,并无嫌疑。”
唐越儿仍坐在朱钰身后,朱钰听过常旻所言,正要开口,却被她抢了先。
“该将董鹤林提来,再传那仆妇,让她辨认董鹤林的身形是否与那看似醉酒的男子相同。”
赵守成也是这个想法,便立刻命人去提董鹤林过来,常旻则将那仆妇带了进来。
仆妇四十多岁年纪,收拾穿戴的干净利索,又许是因为在应国公府使唤,见惯了王侯公卿,进来屋里之后,全无胆怯瑟缩之态,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再退至一旁。
待董鹤林被提了进来,常旻便让她上前辨认,她就退得远些,将董鹤林的背影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瞧着有七八分像是那个醉酒走不动路,被人扶着的公子。”
董鹤林一听,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就是活生生的人证,他沉冤得雪有望了!
常旻在旁问那仆妇:“你可还记得另一个扶着他的人又是个什么模样?”
那仆妇思索着答道:“当时光亮实在有限,奴婢路过,只瞧得一眼,也不是太真切,只记得那位公子的身影儿略矮些,在这位公子的右边,拿左臂架着他往前走,奴婢以为他二人是要去寻方便,便未再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