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抬头看着唐越儿,就见她对那仆人摆了摆手,道:“你出去吧,我来就行。”
仆人就掩上了门,出去了。
韩凌不舍得让唐越儿做这些事,便道:“你这是做什么?别弄脏了你的手,让仆人来做就行。”
唐越儿取过热水来,将棉巾放到水里沾湿了,忍着烫将棉巾拧得半干,再走到暖炕边坐下,对韩凌道:“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是因为带我去打猎所以才受的伤,我心里可过意不去了,你就让我替你上个药,有什么难的?也算是弥补一下我心里的愧疚吧。”
说着,就用手里的棉巾在膝盖上来回抹着,手法极轻极柔,生怕触痛了韩凌。
韩凌见唐越儿执意如此,也只好由得她了。
先是用热棉巾抹了一遍红肿的膝盖,然后又取过药膏来,均匀地涂抹上去,药膏是深褐色的,抹在皮肤上的触感倒是清凉得很。
伤处其实很疼,火烧火燎地疼,韩凌估计自己今天是走不得路了,但是见唐越儿极是认真为他上药的模样,心里又觉得很欢喜。
如果不是受这个伤,怎么能有机会得她亲手上药?
虽然受伤了,却也是伤的值得。
所以伤处虽然疼得厉害,韩凌却还满心欢喜,心里一欢喜,脸上不由自主的就露了几分笑意。
唐越儿为韩凌上好了药,又轻轻地将裤腿放下来,一抬头,不由愣了愣,看着韩凌问道:“....你是在笑吗?”她又低头看了看他受伤的膝盖,“不疼吗?你是不是疼得傻掉了?”
韩凌仍是笑,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伤处也不疼....我就是高兴。”
“受了伤还高兴?”唐越儿愈发惊讶了,“还说你没有疼得傻掉,我看你不是傻掉,你是一点脑子都没了。”
韩凌也怕唐越儿疑心,和他一样胡思乱想起来,抿了抿唇,这才渐渐止了笑。
唐越儿将热水和伤药都收拾干净,拿了出去交给仆人,正好后厨的仆人将她和韩凌带回来的野味都清理了干净,过来问韩凌,要怎么做着吃。
韩凌便问唐越儿,唐越儿想了想,道:“鹿肉要烤的,我喜欢吃烤鹿肉,旁的你让他们看着做吧。”
韩凌笑着看她一眼,唤了仆人进来,吩咐道:“做一道烤鹿肉,野鸡洗干净了,用老山参和菌菇子炖一锅汤出来,野兔也烤一只,再做一道椒麻炒兔丁,另外再配上几样菜蔬也差不多了。”
仆人领命出去了。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唐越儿取过火折来,将屋里的灯都点了起来,一时间屋内灯光明亮起来,灯光暖黄,映着她和韩凌两个人的影子,投映在暖炕上。
唐越儿又取了一张毛毯过来,给韩凌搭在了身上,韩凌拥着毛毯,倚在暖炕上,只觉得暖洋洋的颇是惬意。
唐越儿坐在一旁,发了一会儿呆,听着外头风声越来越紧,竟又下起雪来了。
“这雪一下起来,大夫可怎么过来呢?”唐越儿扒着窗缝向外望了望,只看得见漫天盖地的雪花儿,“你这伤看着不是太严重,到底还是让人不放心,得有个大夫瞧瞧才好,若是伤到了筋骨可就麻烦了,得早些医治,不然落下病根可就真的要瘸了。”
韩凌听得一笑,道:“张口瘸了闭口残废的,你这是有多想看到我以后走不得路?”
唐越儿扭头瞪了韩凌一眼,心里莫名有些生气,嗔道:“我这也是担心你啊,不识好人心...算了,就让你瘸着吧,哼。”
“别啊....”韩凌一听,也有些急了,也怕唐越儿也是真的生了气,忙劝道,“好,好,我错了,是我乱说话,我不想瘸,我不能瘸,我除了带你打猎,等到三月初三上巳节,我还要带你去踏春呢....”
“说这么多没用的,你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唐越儿睨了韩凌一眼,仍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韩凌笑了笑,正要再说,外头有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就有仆人叩门,禀话道:“小候爷,大夫来了。”
“你要不要避一下?”韩凌问唐越儿。
唐越儿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可避的?让大夫替你治伤才是要紧,我就不必闹这些虚礼了。”
韩凌也巴不得这小丫头时时刻刻都陪在自己身边,在自己眼前才好,于是便由得她了。
待到大夫进来,替韩凌看过了伤,说是不太严重,并未伤到骨头,只是磕到了筋脉,给开了个方子,又给了些伤药,领了出诊费就告辞出去了。
总算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唐越儿这才放下心来,将方子拿出去给了仆人,天也晚了,又是在庄子上,想抓药也只能等明天了。
又过了会儿,后厨里做好了饭菜,就在暖炕上摆了一张炕桌,将饭菜都摆上了。
韩凌就和唐越儿在暖炕上用晚饭,一人一边,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