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无法亲身感受这个女孩遭遇了多么大的痛苦。
冰雪柔的冰手在她温暖的胸腔里继续向里移动,抓住了她的心脏。
这简直就像无数把刀一齐在掏着她的心窝。
这也可能是许多被冰鬼杀害的人族人所遭受过的痛楚,尤其是那种并没被预先杀死,而是直接活活地剜剖心脏的,是最痛的。
当人在面临极端剧痛时,肉体的保护机制是,……晕倒。
人族女孩已经晕死了过去。
——她现在的确只是晕死。如果是普通人族的普通死亡,到现在这个程度,她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但她面对的是冰鬼。
她的头往旁边垂在肩上,冰雪柔见了,冷哼一声,冰手握住心脏猛地一扯,拿出来,扔在了地上。
然后她低低念了一句咒语,——声音低到谁都听不清。——再伸手进自己冰做的胸膛,拿出了黑曜石,放进了那人族女孩的胸腔里。
又念了一句听不清的咒语。
几秒之后,奇迹发生了。
那本来已晕死的人族女孩猛地睁开了眼睛,眸中寒光大盛,看着前面的冰水寒、冰阔落和王座上的雪媚娘。
她的神情,也和先前的畏惧怯懦完全不同。
宛如忽然变成了一个王者,很有气势。
她,已然成了冰雪柔。
然而,人的大脑就算在心脏停跳之后,还有一小段时间的意识保存。
那人族女孩对于她本身的记忆和思想就还在这同一个大脑里,尤其是在黑曜石进入人体后,所有机能全部恢复。
她胸口处的那个大血洞,也在黑曜石的魔力之下,很快恢复如初,什么伤痕都没有。
只是冰雪柔的意识很明显远远强过了人族女孩,后者的意识就在这同一具身体里,被狠狠逼压在一个狭小的角落,完全无法控制这具肉体。
控制这具肉体的,只能是冰雪柔。
冰水寒朝“人族女孩”施了一礼,叫道:“姑姑。”
雪媚娘虽然觉得一个陌生样子的女孩子,变成了自己的母亲,也很奇怪,但她还是跟冰水寒样,叫了声:
“母亲。”
这些话,那人族女孩的意识都是能听到的,她觉得又害怕又奇怪。
冰雪柔才能有所反应,她朝二人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下颏。
只有冰阔落,看着地面上扔的那颗红色心脏,如果他的脸是人皮,一定已变成了绷紧的紫色。
冰雪柔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应,轻抬脚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笑道:
“阔落,你不觉得姑姑现在这样子也挺好看的吗?哦,你刚才不是说了想娶那个人族女子为妻吗?想来你一定很喜欢人族,姑姑现在就成了人族,你看着我难道不高兴?”
冰阔落什么话都没说。
他的手也紧紧地捏成了拳,指关节处的冰在摩擦移位时发出轻微的喀喀声。
冰雪柔要去见可乐,而可乐会用火,只要她有了人的肉体,就不那么怕火。
——以前可乐她们碰到的被冰鬼占用了人身肉体的村民还是怕火,是因为他们怕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变不过来这长期的恐惧。
冰雪柔自然不同。
冰水寒很是恭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