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青华门通过斯夜，提前知道了许多魔界的消息。但朱八界的特异之事，还是王老吉在流川峰上先占卜出来，告知惟虚。惟虚通知斯夜之后，斯夜才知道朱八界将为青华门带来多大的灾难。

于是惟虚也命斯夜，想办法除去朱八界。

斯夜将一个刚刚去世的死尸，装扮成正常的活人形，以此为傀儡，前去刺杀八界。没想到八界完全死不了，斯夜也是大惊。

再反馈到惟虚这边，惟虚和几个青华首座决定先下手为强，便集结部分青华弟子和人族修行士一起，前去魔界大漠，但此时发现，结界真的为朱八界所破，魔族邪物大举攻向人族，一战下来，死伤过半。

上一次，惟虚还没决定亮出斯夜的死尸军团这一张牌。

这张牌，反正都是要亮的。

魔尊将对面的斯夜看了良久，最后不是训斥，而是忽然笑了一下：

“斯夜，我确实从来没怀疑过你。——不是我有没有察觉你，而是你不值得怀疑。

想最初，你从人族而来，投奔魔族。你说你的家人全被一批黑衣人杀死，而你已然看清，那些黑衣人就是人族的人。你甚至怀疑那黑衣人的头子，就是青华掌门惟虚。你被永恒之主所救，习得夜魔法，可以施放夜之迷雾，和召唤驱赶死尸。我便将你留在了魔界。而这一千年以来，你没有任何破绽漏出，确实很像一个魔族人。

只是到了今日，你终于还是露出了面目。我都不得不为你叹一声。斯夜，你真算得上一个清爽干净，让人喜欢的人。那你又为何会投靠青华山呢？”

魔尊的口气里，确实带着很多遗憾。

斯夜倒没说什么，青华门的松下道人却开了口，叫道：“魔头，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正因斯夜是个清爽干净的人，他就算在魔界呆了千年之久，也初心未变，从不以魔人自居。到了今日，魔界破我结界，杀了我门如此多的门人弟子，他正该回归人族。”

斯夜仍然什么都没说。

惟虚又道：“千年之前，斯夜的爹娘家人为那批黑衣人所杀，他已然很清楚，杀人的就是魔族人。试问哪一个人族不知道黑衣人就是魔族所扮？以前在人界四处杀掠，无恶不作，令人发指。以前斯夜也确实见过我，我们商议好了，让斯夜投奔魔界，假拟其亲人为人族所扮的黑衣人所杀。

据我所知，斯夜到了魔界，一开始并不为你等重用。只是他善于隐忍，又一直只在夜里出现，召唤死尸为军，也从不与你等魔族高层发生冲突，时不时还干一点魔族人才干的坏事。不过我们都知道，他就是一个不改初心的人族。

是以今日他上青华山来，目的只有一个，回归人族，反杀魔界。”

无论惟虚等人说得多荡气回肠，令人动容，斯夜站在那里，仍然没有特别的表情。

也许是因为长期呆在夜里，连面容都带着夜的清冷。也恰是他这种性情，在魔界那么久，才没跟任何人发生过争执。就算是以前有死尸跟魔烟人打了起来，言晏出言不逊之时，他也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做任何反驳。

冷静，也是保命的一种方式。

除了斯夜之外，还有一个人，与他一样的感同身受。就是蔡徐风。蔡徐风年幼时也曾见过爹娘和村人被一群黑衣人所杀，这是他长久以来最大的噩梦，只要一想到魔族，他就会全身紧绷发冷，似有一股如岩浆般的火力要爆发出来。

蔡徐风在另一边看着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