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道:“我这不是没辙吗,外有豺狼虎豹,只能缩在陆府,有吃有喝又有芸娘陪着我,生活如蜜啊!”
“难道你就没想着成亲生子?你年龄也不小了,再过几年成了大姑娘没人要,还要上交一半身家给朝廷,挺不划算的。”
“还早呢,含苞开放花一朵,长得也不算吓人,要共度一生的人,总得好好挑一下。”
宁世远道:“是得好好挑一下,别像我二姐……”宁世远顿了一下才问道:“你知道我二姐在哪里吗?”
楚玉心突的一跳,强笑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曹家的人,毕竟是他们善后的。”好在光线不好看不分明,应当是没有露馅。陆栩周岁宴后她便收到了宁巧娘乳娘来的信,俩人已经在苏州安顿了下来,苏州属于两浙路,曹止庸一时半会插手不到那么远,又有陆知安安排的人,虽比不上以前,倒也是衣食无忧。
宁世远转过头深深的看着楚玉,良久才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是吗?”
船慢慢的滑动着,分开水面发出细碎的流水声。两人久久没有言语,宁世远最后似是放弃了道:“如今,我只盼着女兄能好好的,若是有什么难处,还望你能伸把手。”说完率先向楼梯走去。走了半步又顿住道:“你要小心陆知安陆大人。”
楚玉惊愕的转头道:“那张字条是你写的?”
没料到宁世远更惊愕道:“什么字条?”
楚玉摇头,然后皱眉问道:“你怎么会如此说?陆大人也算是你的姻亲,你又怎会让我小心着他?”她与陆知安的交易是秘密,为了安全,连陆言安都不一定会知道,宁世远又为什么让她提防陆知安?
宁世远转过头与她面对面道:“当初发生那么多的事,遇到那么多的难处你都没有向他们求助,这次为何在陆府一住就是两个多月,还足不出户。你放心,我并没有去查,估计也查不出来,陆大人做事小心谨慎滴水不漏,为人又老奸巨猾,我爹当初就曾在他手里栽过跟头,还有曾经的汪家,他们的事背后也有陆大人在做推手,这个人不简单不好惹,你那几斤几两在他面前估计扒了皮抽了骨还不够他看一眼的。”
楚玉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呑咽声传到她耳里似在打鼓,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多加注意的,不过我在陆府只是暂住,等过段时间就会离开,以后与陆大人就算面对面路过,也只是打声招呼的关系。”
宁世远笑道:“如此便好。”说罢便径直从楼梯走下去了。
二人一前一后回了船舱,宁芸娘心绪已经平静下来了,见了宁世远,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最后实在是晚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楚玉一路强撑着不露声色,等与众人告别回了锦绣阁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把头埋进了被子才松了口气。纸条不是宁世远递的,那么又是谁?是敌是友,陆知安呢?她为了宁巧娘平白把自己送上了砧板,以后又该怎么办?
楚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爬起来点了等,把宁巧娘的地址重新写了一遍——用的拼音——然后把原来的纸烧掉了。又把重要的东西放进荷包里,贴身放着,如此后才安心的睡下了。
几日后,陆言安和宁芸娘送走了宁世远,宁芸娘的嫁妆铺子都是自己打理的,用钱的地方并不太多,有不少的积蓄,此时拿了一百两的现银给宁世远,她本想再多给一些的,又担心路上太惹眼反倒出事,陆言安也收拾了一车的东西,派了五个人跟着宁世远一同出发了。
城门外,宁芸娘又是一番的叮咛,宁世远只面带微笑听着,不时的点头,见日头高了才与众人告别后上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