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手停顿一下,随即若无其事道:“我哪里有唐娘子的本事。”
“奇怪,你干嘛要贬低自己,在……”楚玉看着不远处的邹子文,压低声音道:“邹家的事你做得就很好,你还没有试一下,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了?”
楚辞尴尬地收回手,局促不安地想要站起身。
楚玉示意她坐好道:“既然你不愿意去蹴鞠队,那茶肆呢?开年后我也要开个茶肆,你想不想去那里当个掌柜?”
楚辞吓得更是直接跳起来,连连摆手道:“我不行的。”
“也不用一开始就让你掌管,慢慢跟着学也就是了,只这个需要抛头露面。你若是想维持现状也是可以的,端看你怎么选择。”
楚辞站在楚玉旁边扭着手不开腔,楚玉见状安慰她道:“都是小打小闹的,蹴鞠队人虽多,但大多是十来岁的孩子,并不会太难相处。茶肆也不大,只是有时候需要向外传递一些消息,酒楼不合适,这个就需要你八面玲珑善于交际。都不是什么大事,别太在意,反正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你好好想想,到时候告诉我就行。”
楚辞胡乱地点点头。
楚玉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若是不情愿也没关系的,别钻进牛角尖里去了。”
说完就走向邹子文,让他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留下楚辞在原地心绪翻飞。
夜间,爆竹声比昨夜少了些许,旁边的云可人扭动了两下身子,自从邹子文来了之后,她就与楚辞一起睡了。
楚辞摸了摸云可人的尿片,并没有尿湿,她轻轻抚着云可人的背哄她入睡。
抚着抚着手就停下了,她想着今天楚玉的提议,是去庄子上还是去茶肆?亦或是就这样在宅子里做个端茶倒水的下人?
她翻了一个身,目光转向原来怜怜的床铺上,床上的一应东西都被收走给了邹子文,只余下一张垫着干草的木板。
她一直不敢问楚玉关于怜怜的消息,只自欺欺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她与怜怜五岁便相识,与她们一起的有好些小姑娘,为了学习舞姿受尽苦楚,待天明擦擦眼泪又得继续。
她身段柔软,舞姿一直比怜怜好,可怜怜长相柔弱可人,一直比她更得客人的怜爱。
直到两人一起被富商看中,从陈留到了东京。
刚入东京便被繁华热闹迷了眼,还以为自己苦尽甘来,可富商的宠爱却如过眼云烟,在勾心斗角的后院里,两人相互照顾,感情进一步加深,哪怕被在人牙子那里也是相互支持。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她在这里几个月,也多少了解了楚娘子的为人,若就这么下去,当个楚宅里的下人,日子也能过下去,只要不犯错,楚娘子对人倒是很好。
可是她一无所长,年龄又渐长,能做什么?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楚辞的顾虑在楚玉看来完全不是问题,二十三岁,在后世刚大学毕业,人生刚刚起步,正是扬帆起航的时候。
翻来覆去半晌,楚辞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