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曹天磊的名字,李端懿并未听闻,但陆知安说到曹止庸,李端懿倒是一下想起。
当年的天灾加蝗灾,几乎席卷大宋所有国土,而当时官家刚亲政,对于常平仓失火一事,自是百般看重,又因着群情激愤,时任江宁提举常平使的曹止庸自是拿来当作典型,被判死刑。
“此人与楚娘子有何仇怨?居然能跟到京城来?”
陆知安隐瞒了一半:“只当初曹天磊胞弟看中她,她并不情愿,后其父出事之时找过我,我并没有出手帮他,或也有其中原因。”
楚玉对亲事很是看重,京中各媒妈妈凭着利落的口舌都未让她松了半句,对此,李端懿也素有耳闻,若楚玉与曹家因此有了龃龉,倒也算情理之中。
只没想这曹家公子心性竟如此睚眦必报。
“可确定是他?”
若真是曹天磊,便或真与新式弩无关,他亦能去与官家回话。
陆知安给了一个零模两可的答案:“多半。”
李端懿又环顾了一下书房,对陆知安道:“便麻烦陆大人画幅画像,或可用得着。”
陆知安道:“我与此人并不熟识,或曾见过几面,只已过了些许年,并无其影像。”
李端懿并不强求,道:“那李大人若有丝毫忆起,烦请让人告知一声。”
陆知安点头,又回看了一眼书房,才举步离开。
待天亮以后,李端懿又让人去找了邻里,曹天磊这般耀眼之人,又是匆忙离开,总归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自己则是先进宫回禀官家。
楚玉庄子上何家四兄弟,其中何四擅长观察追踪之术,在何二去请大夫时,便去到现场,由树林凌乱的现场,猜出有多少人,又是使的何种武器。
横在路中的树木还在,马匹躺在地上早已气绝,马车也几乎散架,只留了几片木板横在车辕上。
树林里四处洒着已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由此可见当时战况的激烈。
何四查探一番后,撕下衣摆做了记号,又顺着上了官道,血迹已经消失。
官道由石子铺成,道路两旁都栽了树,容不得马匹狂奔,若要快速逃离,必是顺着官道往外,远离京城。
何四骑着马顺着官道继续查探,只速度并不快,偶尔还会停下来察看一番。
他一路走一路留下标记,午后没多久,便有几骑追了上来。
为首那人打量了何四一番,问他道:“可是你留下的痕迹?你是何人,敢阻挠官府办案??”
何四只从怀里掏出荆王府腰牌扔给他:“目下为止只知那些人顺着官道前行,并未入小道,且与我继续往前探查。”
那人拿过腰牌仔细看了,又还给何四,点头道:“大人请。”
何四当仁不让,一马当先顺着官道往前。
眼见天色已晚,若是天黑,便只能明日再寻,或许踪迹全被掩盖,何四正着急时,在路边看到一辆完好的马车,和正低头吃草的马匹。
只无一人。
何四几人也下了马,将腰刀抽出来,谨慎地四散开来寻找足迹。
“在这里!”
忽有一人低喊了一句,几人便围聚在一起,被踩踏的树叶显示出几人的脚印。
何四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由他打头,慢慢地向脚印延伸处摸去。
却只见离了官道不远,有几位黑衣人凌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