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醒了。
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庄子。
俩位大夫就住在隔壁,被唐英抓了过来把脉,只道是暂无性命之忧,惟要小心调养,尤其是胃部,更是要好生养着。
好在楚玉有银子,也不怕养不起。
只楚玉醒过来看了唐英一眼,便又昏睡了过去,好歹是可以喂些东西进去,也足以让大家安心。
待到晚间,楚玉才又醒了过来,老大夫正在给她把脉,见她睁开眼,便抚着胡须欣慰道:“逃过一劫了。”
唐英正站在旁边,在烛火的照耀下,楚玉眨着眼睛看着她,问了一句:“英娘你脸上是不是长痘痘了?”
把脉的换成了御医,一听,忍不住道:“气火太旺,虚火上升,这样子已经算是好的了!”
唐英心情颇好,并不与他计较,只看向楚玉时,又已晕晕欲睡了,嘴里含糊了一句:“郭爷他们可还好?”
倒是让唐英听了去。
第二日倒是清醒多了,能喂进去粥喝进去药,到底是年轻人身体好,恢复力强,不过几日,便能自个坐起身了。
一得了劲,便央着唐英,要洗澡,要洗头!
唐英被她絮絮叨个没完,便问了大夫,让楚辞熬了些草药水,放凉后趁着中午日头足,给她洗了头。
至于洗澡?楚玉不愿意别人给她洗,唐英又不放心她自己洗,最后也不了了之。
躺在躺椅上,楚辞用布巾细细地给她擦头发,楚玉问她:“这几日怎么没见着小子文?是回去了宅子那边?”
楚辞将湿掉的布巾放到一旁,又换了一块干的继续给她擦头,闻言道:“这得亏主子你醒了,不然子文估计也要跟你一起去了。”
太阳晒得楚玉昏昏欲睡,她身体还是很虚弱,有些害怕中暑,强撑着站起身,让楚辞将躺椅挪到屋檐下,躺下后才方又问道:“他怎么了?”
她醒后过问了郭蒙俩人的情况,都说没有大碍的,偶尔唐英会抱着郭霁泽给她看,郭蒙就守在院子里可怜兮兮的——唐英怒他受了伤,到现在还没原谅他。
“说是学艺不精,身上伤还没好,就在那儿跟着何大学呢,这孩子,也是个狠的。”
在楚辞心目中,楚玉实在是个顶顶好的主子,对她宅子庄子里的人都挺好的,楚辞现下的生活,比一些小户人家还过得好。
楚玉沉默不语,这小孩怕是钻牛角尖了,她正想让楚辞去叫邹子文过来,好生跟他讨论一下人生哲学,就见高婶子进来了。
“楚娘子,李大人来了,说是来探病,不知你可要见他?”
李端懿?
楚玉摸着已经快干了的头发,拿着发带随意绑了一下,让楚辞扶了自己出去。
厅堂里,李端懿正襟危坐在下首,也没人给他端茶倒水的。
见了楚玉,忙站起身,想要上前,却又停住了脚步。
楚玉坐在上首座椅上,又让楚辞叫了郭蒙过来。
李端懿正组织着语言,想要说什么,就看到唐英跟着郭蒙,抱着郭霁泽走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英娘,你先带霁泽出去,郭爷,劳烦你在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我有要事与李大人商议。”
见她站着不动,又柔声说了一句:“几下谈好了正好可以吃药。”
唐英这才不情愿地往外走,楚玉又给郭蒙使了个眼色,见他点头,便放下心来。
等楚辞进来给楚玉裹了一件披风,又给俩人端了茶水,离开后把门一关,整个厅堂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楚玉面前茶盏里的是白开水,她并不喝,只捧着暖手,对李端懿道:“李大人今日前来,我多半猜到了一些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