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世远最近的日子并不太难过。
虽然家里两个女人总是与他不对付,可宁老夫人和宁芸娘托人带了不少银钱过来,让他们安生过节日。
有了钱,便借着疏通关系的理由在外边吃喝玩乐,完全不顾家里娇妻的等待。
自从他在某件事上力有未逮后,总喜欢喝个烂醉,又害怕酒后出了什么事情有麻烦,身边便总是跟着宁清。
宁巧娘倒与余文娴聊得来,家里没有长辈与男人,靠着她们俩,竟然硬是将整个年节准备得有滋有味。
余府和陆府的东西不能少,下人也要安排得当,过年要吃的用的,零零总总一大堆。
提前几天添置好,又查看了好几遍有没有遗漏的,倒是将宁世远带来的不快给忘在脑后了。
今年的冬天总是下雪,快过年了也不停歇。
却也抵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马车、驴车在泛着水花的路面行走,踢踢踏踏踩出一道道水花。
孩童们笑着闹着。
这是一年来,好不容易的好日子。
宁世远并不当值,被外边声音吵醒后嘟囔了几句,翻身欲又要睡去,被余文娴喊醒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
屋里炭盆被加了炭,烧得正旺,有些燥热,他便将手肘伸出被子。
余文娴走过来想将被子给他盖好,却带来了一丝凉意。
“不是说让我再睡一会儿?”
宁世远睁开眼睛抱怨了一句。
余文娴道:“已是数九,天气正冷,你睡觉也当把被子害好,又不是小孩子了。”
宁世远揉揉脸,这下彻底睡不着了,便坐起身,将被子拉上来围住,问她:“这天还早,什么事情值得你将我吵醒?”
他昨晚又喝了个酩酊大醉,此时头还有些疼。
余文娴轻柔地给他捏着脑袋,道:“这年节上的事情倒是不用你过问,可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什么时候能有空,是不是该与我说一声?还有,初二回门,要准备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好了,可你那天是否当值?若是当值,便又是什么时辰?”
宁世远闭着眼睛享受着,又往余文娴肩膀蹭去:“果真是娶妻娶贤,小娴你真好,将这一应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你现在才知道?”余文娴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又继续给他捏肩膀:“还有女兄,身上穿的戴的也太素了,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待她怎么样呢,且我们成亲都这么久了,你还没给我买一样首饰呢!”
宁世远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歉意地道:“这阵子是真的忙,等过了这一阵,我便带你出去玩,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
“你官人我什么时候哄过你?”
“什么时候没哄我了?”
又是一番打情骂俏后,余文娴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今日也不单单只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宁世远打了个呵欠,语音未明地道:“还什么事情?你做决定不就好了?”
“我想开个绣庄。”
“怎么想到开绣庄了?”
“这些天添置新衣,我见女兄的女红不错,又是苏州那边过来的,汴梁城里便是少有,又想着这宅子里多少人张着口要吃饭,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若是能多些进项也是不错的。”
宁世远扭过头来问她:“宁二娘能同意?她娇生惯养习惯了,让她做绣娘,哪里受得了这种罪。”
“这还是女兄与我说的,她在苏州时,便会绣一些小东西托了人去卖,不然她一个弱女子在那里怎么过下来的?”
宁巧娘自告奋勇?
这莫不是有诈?
还想着逃跑呢?
“这事暂且不着急,正是忙乱的时候,等明年开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