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敬松见顾大人被俩个大汉架着,整个人有进气没出气,满脸涕泪交加,心急之下对着陆知安惊怒道:“你居然敢用刑?!”
陆知安对此视若无睹,面若寒霜的直接将手中的供状双手递给张逸:“大人请看。”
曲敬松想上前直接抢夺,被陆知安轻轻一抬手:“曲大人不要着急,这开封府里,还是张大人说了算的。”
曲敬松眼睛一眯,冷声对陆知安道:“你敢与首相大人作对?”
楚玉在旁边哦嗬了一下,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本来只是想将就着小来的事情将礼部侍郎给牵扯进来便罢,没想到有猪队友直接将首相给卖了。
吕夷简不是个蠢的,他家大业大,身后无数人要吃要喝,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个顾大人被牵扯进来。
姓顾的保不住了。
陆知安不是吕夷简一个阵营里的,心里头根本不怵他,只双手将供状呈给张逸。
张逸叹口气接过来草草看了两眼,却没料到越看越心惊,忙又往后翻去,末了问陆知安:“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楚玉看着那厚厚的一层,有心想要看看,却不好失礼,只能在旁边垫着脚尖偷偷地看,只是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楚。
张逸是个老滑头了,这事已经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摊开,能多牵扯一个就多一份保障,又随手把供状递给了富弼。
富弼双手接过来仔细一看,到最后手都在打颤,“太无法无天了!”
曲敬松心头觉得不妙,他与姓顾的并不相熟,只是许保前找到他,言明是有人想要借着顾大人想要栽赃嫁祸于自己,想要求他帮个忙,将人给带出来便是。
许保前只说是这人的狗将人给咬伤了,自己人低位卑,不好去开封府,便求到了自己门上,曲敬松想着并算不得什么大事,他们俩既有同乡之谊,素日又颇有交情,便应下了,这么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他也不顾仪态,直接从富弼手上抓过那一沓厚厚的纸张一目十行地翻看下去。
笑刑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姓顾的受不住,将所有能招的都招了,不仅有葛氏一门的灭门惨案,还有其它的人命数条。
楚玉见曲敬松看到最后脸上青白交加,以为他会就此作罢,没成想他将手中供状随手扔了个漫天飞花,对陆知安喝道:“陆知安,你可知对朝廷命官上刑是什么罪?!”
楚玉撇嘴,刚想说什么,被陆知安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便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曲大人,你可以让人给顾大人验伤,陆某确实没有刑讯逼供,是顾大人自己良心不安,前来投案自首的。”
这话说的,在场的没一个相信。
曲敬松自是不信,但他不能与许陆知安在此多做纠缠,为今之计,应当先将顾大人带出开封府。
想到此处,曲敬松便对张逸道:“顾大人尚且是官身,就算做错了些许事情,也应当交由官家处置,只现下这般情况,我先将人带走,待官家得了空再行定夺。”
说罢便要将人给带走。
顾大人在里边笑够了,整个人萎靡不振,气息奄奄的模样,需得人搀扶。
楚玉和陆知安尚未开口,富弼便拦住了人:“这里是开封府,不是尚书省,顾大人虽是官身,却也是罪犯,当关押在我开封府大牢里!”
楚玉心里已经在给富弼鼓掌了,如此有正义感的人,现在可不多见了。
曲敬松仍然盯着张逸,逼迫道:“张大人作何想法?”
张逸顶着四周看向他的灼灼目光,“既然富推官说了,便将此人先行押入大牢,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抽丝剥茧后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