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笑着对他做了个请。
宁世远一拂袖,气鼓鼓地向宁清所指的房间走去。
那房间离没藏乞卫的房间最远,宁清用火折子点燃油灯后,直接坐在宁世远对面,也不隐瞒了,直接道:“想来爷也是知道了,我是为没藏将军做事的。”
宁世远冷笑道:“可别叫我爷,不敢当!”
宁清并不在意他的小脾气,依旧道:“没藏将军是西蕃氏族人,与党项一支关系亲密,在凉州一带可以说是大权独揽,若是爷能为他所用,到时候可不就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宁世远躲开他灼灼的眼神,半晌后才怯怯道:“我是大宋官员,他是胡人领袖,又如何能帮我?”
宁清见宁世远居然如此痛快,心里虽有些不屑,面上却道:“党项李大人已经攻取了瓜、沙、肃三州,与大宋迟早会有一战,到时候给爷一些消息,让爷立了军功,可不就是等着加官进爵?”
“那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就暂时来说,是想让爷将楚娘子带出来,让她与将军见上一面,以解将军的思念之苦。”
宁世远自是知道宁清的言下之意,就方才没藏乞卫的模样,楚玉落在他手上会有什么结果宁世远一清二楚!
“不行不行!”宁世远连连摆手:“她为人精明得很,身边的护卫又身手了得,就算将她喊了出来,也带不走的。”
宁世远吃过一次亏,自然知道楚玉的手段,就算看在陆言安与宁芸娘的份上,楚玉能不计前嫌前来赴约,宁世远也没有把握能让她乖乖听话。
“那便不用你担心,楚小娘子身边虽然有不少的人,可是就是因为人多,便更好下手。”
毕竟人都有私心,只要稍加利用挑拨,便能手到擒来。
宁世远仍有些迟疑。
他是大宋人,现在却是在帮着胡人对付自己人,虽然他与楚玉素来不和,到底心里压力还是很大。
宁清循循善诱半天,宁世远仍旧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便有些不耐烦,“爷你想想自己父亲,到现在仍旧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散置,难道你也想一辈子这样,将一腔抱负满怀志向都扔掉?”
这话已经说到宁世远的心坎里去。
宁父在江宁多年,在江宁官场的地位却连是后辈晚生的陆知安都比不上,受气后也只能撒在家里人身上,宁世远自是知道的。
宁清见他表情略有松动,又加把劲道:“且说家里的夫人,若真是为老夫人守孝三年,就算是有再大的罪过也不能将她休弃,爷就想一辈子守着她,不离不弃?”
宁世远虽然总是不怎么待见余文娴,到底是以前心中所想所念之人,多少有些感情,可是若就这么每日里对着这么一张脸,余生到底有些难捱。
宁世远想着余文娴,心里便有些不快,站起身往睡榻上一躺,对宁清挥挥手:“其它暂且不提,时辰已然不早,且让我歇息着,有事明日里再说!”
宁清听他仍旧是颐指气使的语气,心里很是不痛快,只冷笑一声道:“既然爷说其它不提,那么我们就提一下今夜爷是从哪里出来的?又是去哪里做了什么事情?”
宁世远原本晕晕欲睡的脑袋听了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清醒了,腾得从床上弹跳起来:“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