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妈妈脸上挂满了笑,接过龟.公手里的茶水,挥退旁人后给楚玉添了一杯茶:“楚娘子是大忙人,只是现下已经成了快活楼的主事人,有什么事情便需得与你禀告,不然还不得让人说我僭越了去?”
“哦?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与舒妈妈说这些?莫不是楼里还有其它不开眼的?”
舒妈妈明知楚玉是在说她,也只能陪着笑脸道:“钟公子既然将快活楼托付给了楚娘子,想来也有他的打算,那日也是我说话太过,楚娘子任打任罚也是应当的。”
楚玉奇道:“我打你罚你做甚?你是楼里的管事,所有杂事也罢,小姐们也罢,都是你在管理,若是我真就怎么着你了,这不是寒了旁人的心?”
“是我不会说话,是我不会说话,那楚娘子你看,我这便将快活楼里的人事都与你细说?”
楚玉唰的一声将扇子打开,又慢慢地一点一点收拢,舒妈妈在旁边看着,也不知她是个什么心思。
楚玉如此动作几番,舒妈妈心里越发着急起来,她与楼里的人关系都不差,柔柔虽是及时救了回来,可是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请了大夫,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若她就这么躺着,下场有多凄惨,舒妈妈想都不用想。
楚玉似乎是想清楚了,将折好的扇子随手放在桌上,问:“舒妈妈前倨后恭,倒是让我心生警惕,若是有事便直说,三弯九拐的,别平白浪费口舌。”
上次楚玉离去后舒妈妈也让人打听了一下楚玉事情,到底时间太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见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心头也有些打鼓。
舒妈妈原也是欢场女子,后来年岁大了便想着洗手上岸,可是又哪里是这般容易的,险些被男人骗光后被钟棱救了,这才灭了那份心思跟在钟棱身边做了老.鸨。
她也算是见过不少人,官员小吏,富贾商人,大多都能猜出几分心思,可是楚玉却让她捉摸不透。
若说楚玉心思深沉,还真不是,所思所想都挂在脸上,到底是舒妈妈喜欢揣测旁人,遇着楚玉这般直接的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楚玉没让舒妈妈坐下,她也就一直站在楚玉身前半步的距离,一言一行都附和她现下的身份,“钟公子原也说过,楚娘子是个心善的,既楚娘子发了话,我便也不再藏着掖着了,那日楚娘子见过的柔柔,可还记得?”
“唔,有点印象,在我面前昏迷的人可还真不多。”
“往日她也并不是这样的,只是那些日子有些病了,才在楚娘子面前出了丑,还望楚娘子原谅则个。”
楚玉又伸手拉过扇子敲敲桌面:“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颇有些不耐烦,这些人什么毛病,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扯了半天还没进入正题,开门见山就事说事不好吗?
舒妈妈到底见怪不怪,只长长地叹息了一句:“柔柔在快活楼里多年,从小便被原来的妈妈买了回来调教至今,虽与忆梦阁王小小和潇汐苑沈青青不能相提并论,到底在录事巷排得上名,她这一病,快活楼便冷清了不少,楚娘子可要出了主意?”
楚玉见她扯了半天居然是扯快活楼的生意,而不是为了商议柔柔的事情,便有些不快:“别了,我又不了解这方面,舒妈妈你在快活楼也不少年,一应事务更是比我熟悉,便由着你罢,若无其它事情,我便先行离开,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