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拂晓,明月就出门去了,直到太阳升起一丈高才回来。
光磊急得团团转,他照看着凝苒,明月不回来,他就没办法去私塾。眼看就要到了上课时间,先生很反感学生迟到,虽然他一直是先生欣赏的优秀学生,偶尔迟到也无妨,只是他很在意先生的看法,不想先生因为偏袒他遭到其他同学不满。
“姐姐,你去哪了,凝苒在院子里玩沙子呢,您照看着别吃进嘴巴里,我去学堂了。”光磊一边朝明月说着一边急急地向外走。
明月却跟随他来到外面,门口停着一辆蓝顶青帷帐的马车。
“不急!”明月笑着说:“你今日乘马车去,晚不了的。”
光磊这才想起昨日与梁大壮纠纷的事情,他这会儿肯定在路口侯着找他麻烦,乘马车去倒是不会被他发现,只是为了躲避大壮也不至于破费租马车,看车上的装潢,价格也便宜不了,而且他躲过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难不成他天天雇马车去学堂。
明月却含笑不语,只嘱咐他安心去学堂即可,不用多想,中午马车会去学堂门口接他下学,又叮嘱他坐马车去学堂的事情也不用躲着别人,不怕被人知道。
光磊更加疑惑,他堂而皇之的坐了马车,同学看到了免不得指指点点,这万一传到梁大壮耳朵里,姐姐的苦心岂不白费了。
不过明月不说,光磊也不多问,听从她的话去私塾了。
在路口果然看到了守株待兔的梁大壮,他的眼睛只盯紧来来往往的行人,看都没看马车一眼。
今天总算安稳了一天,下午先生称家中有事,比平常提前一个时辰下学,光磊觉得梁大壮会在上下学的时辰守在路口,这次可能不会遇到他,不过出来私塾的大门,就看到那辆马车稳当当地停在门口,只好在众目睽睽下上了马车。
路过那个路口,梁大壮竟然还守在那里,眼睛在三三两两的学生群中不停地搜索,与上午见到的他不同的是,他凶狠的眼神中多了丝疑惑与不耐烦。
回到家里,光磊忍不住和姐姐程良抱怨,这样躲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明月却不予理会,只说有件事需要办就急匆匆出去了,约摸一炷香功夫又折了回来。
“姐姐,你出去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还没办吧,要不要我去帮你。”光磊问。
明月抿嘴一笑:“谁说我出去一定是办大事,这件事办完了。”
光磊照例为庾程良清洗伤口,他的外伤很浅,都已经结痂,就是骨折的地方还很疼痛,动弹不得,起的大包比昨日更鼓了些。
明月检查了伤口说恢复得不错,他俩最信服明月的话,她这样一说他俩就放心了。
然后开始忙碌着做晚饭,正忙活间,大门就被人敲得“砰砰”响。
“难道梁夜叉又来找茬?”光磊紧张地说。
明月侧耳听了一阵,说:“不是她,如果她来了,不止砸门,还会叫骂。”
光磊这才放心地去开门,来的果然不是梁夜叉,不过是个陌生的面孔,他从未见过。
“庾光磊,这么早就下学回来了。”她竟然能叫得出他的名字。
不过也不奇怪,他们刚搬来不久,又与赫赫有名的梁夜叉结了梁子,邻居们很难不注意他们。
光磊礼貌地朝她笑笑,见她也不过四十岁,就说:“大婶来我家是为何事?”
“我是来找你姐姐的。”她笑眯眯地说。
光磊引着去门厅,她却不急着走,先左顾右盼了一番,嘴里“啧啧”道:“这就是皇上御赐的宅子,果然气派得很。”
那是因为她没见过更气派的房子,如果去看看都城大户人家的宅子,对这个小院子恐怕只会嗤之以鼻。
看她指手画脚的样子,光磊对她无任何好感,而且姐姐平时不喜与人来往,对于她这种闲事挺多的人,姐姐更不会结交,她这次不请自来,恐怕不是找姐姐闲话家常,无事不登三宝殿,估计是有事情。
果然,见到明月,她先上前热情地攀住明月的胳膊,很亲热的样子:“我就是前街的阿庆姐,你都搬来好久了,咱两家的孩子还都是同窗,你们也不去我家坐坐,太见外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