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史大人的府上,有人直接带领他们去了偏厅。
明月终于松了口气,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沈府的轿子,就算沈之恭有心偏袒准女婿,也不敢拿她们娘俩怎么样。不过接下来少不得要与郭文予对簿公堂,她要打起精神,一刻也不得松懈。
沈之恭终于走了过来,他退了官服,换了一身居家穿的衣服,倒比原来平易近人了许多。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衣着雍容的妇人,估计就是他的夫人了。
沈夫人走到她跟前,端详了她许久,明月低眉顺眼站着,任凭她观看。
“这个女孩儿的外貌,看不出来像姑爷,不过她们生的极像,一看就是娘俩。”她说。
估计她将自己当成骗钱的刁妇了吧。
明月跪下身来,不卑不亢说:“民女庾月娘,自逃出郭家后就改名为庾明月,我女儿从出生就没见过父亲,她由我一手带大,相貌神色自然是随我的。大人、夫人,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来沈府行骗,我实在是被郭文予追杀逃生无门,走投无路才来求救于大人。”
沈夫人宽额头窄下吧,面白眼深,看不出年轻时有多美貌,但是气质高傲清冷,一看就是居高临下养尊处优的深宅大院妇人。她刚开始脸上还有些惴惴不安的神色,听明月这么说,释然一笑,对沈之恭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妇,打听到我们姑爷姓郭,就冒昧上门来诬陷挑拨,她若真的是姑爷原配,怎么会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沈之恭闻言,觉得夫人所言有些道理,说:“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有板有眼,我差点就当真了。”
沈夫人轻蔑地说:“骗子也不会把‘骗人’二字写在脸上,”然后转过头,指着明月的鼻子说:“亏你还为人母,竟然带着这么幼小的女儿行骗,也不怕伤了孩子,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明月面不改色道:“我女儿刚满月的时候,就收到郭文予的休书,他在给婆婆的信中写明他受到御史大人青睐,欲招为女婿,让其母亲解决掉我们娘俩。他们趁我不备用木棍击中我头部,然后制造我悬梁自尽的假象,还好上天垂怜女儿,不忍让她年幼无依,我侥幸活了下来,可也因此脑子受到伤害,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可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的夫君,就是这届状元郭文予,难道这一届还会有两个状元不成。”
沈夫人冷笑说:“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刁妇,怪不得老爷轻信你,还兴师动众带你回府。你若有凭有据,休书呢,拿出来看看。”
明月早有准备,她当初离开郭家,休书就一直带在身上,她从口袋掏出叠的方方正正的休书,双手呈了上去。
丫鬟过来拿过休书交给沈夫人,沈夫人看后一把将休书扔到地上,发怒说:“休书上的署名还是郭文予,看你年纪轻轻,竟然还是个行骗的老手,连休书都伪造好了,对于你这种恬不知耻的人,也无需惊动官府,我们就可以将你处置了,来人。”
“且慢!”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明月抬头,见走过来一个妙龄少女,身材很是婀娜,只是相貌有些普通,还有些恹恹的神色,穿着气质皆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