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从包袱内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小坠子。
“我用中药做了件香囊,以后恐怕用不到了,就送给你吧。”
小坠子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说:“姐姐真是手巧,把香囊装进一只布偶里,而且这只布偶做的惟妙惟肖,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只真的小狗呢。”
明月说:“我闲来无事,就用旧衣服做了只玩具狗,里面有只药囊,可以防治很多病的。”
小坠子笑道:“既然是药囊,随时携带才能达到效果,我一个干杂活的太监,整天拿个布偶在身边也不合适。而且看这布偶的做工,少说也要三四日才能完成,姐姐不过来了小半月,整日也不闲着,我看这只布偶不是姐姐闲来无事消遣时间做的,而是有意为之。”
这么容易就被小坠子猜中了心思,这个布偶小狗,确实是她为女儿做的,女儿喜欢小动物,她寻思着自己不在女儿身边,就做只玩具送给女儿寄相思。
明月说:“别看你人小,心思倒是通透,做个杂活公公算是埋没你了。”
小坠子倒是不在乎地说:“干杂活没有什么不好,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我不在主子面前晃悠,还落个轻松自在。”
“话虽这么说,可是人一旦无权无势,不做错事评也罢,万一哪天与黄历犯冲,让主子看不顺眼,掉脑袋还不是随时都有的事。”
小坠子将布偶放在嘴边嗅了嗅,说:“那是因为姐姐有牵挂,像我这种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生死又有什么意义?姐姐做的小狗我很喜欢,我会好好保管它,若是有机会把它送出宫去,就让它去陪伴该陪伴的人,实在没有机会,我就留着它做个纪念。”
“小坠子,”明月鼻子一酸,说:“你我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如此帮我,可惜我今生今世没机会报答,来世,我一定会回报你的。”
“姐姐不要这样,我并没有帮你什么,我们这些当奴才的,都是可怜人,也算是同病相怜吧,我看姐姐很是面善,换做是我,你也会出手相助的。”
明月擦去泪水,又问:“你来宫里多少年了?”
小坠子掰着指头算道:“我五岁进宫,到如今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明月吃了一惊,他不过十五岁,人生中最好的时光都蹉跎在这阴暗的皇宫里,可是看看这宫里头的人,哪个不是一辈子都葬送在这里呢。
“你待在宫里久了,对这里一定很熟悉了吧,那我想问问你这儿的大体情况。”明月低声问:“这里的主子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姐姐,我们是不能妄议主子的,这万一要是被别人听去了,会砍头的。”小坠子拿手掌在脖子上比划着一抹,低声说。
“实话告诉你,我是被人陷害的,惠妃根本就不对当归过敏。”
小坠子大吃一惊:“姐姐说的当真?这可是欺君之罪。”
“我也不知道背后算计我的人是谁,我想他既然能唆使惠妃对付我,那么他要么与惠妃交好,要么职位比惠妃高。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已经束手就擒,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死了,要死也要当个明白鬼吧。”
小坠子面露难色,他出去门往四周看了看,回来将门掩上,小声说:“惠妃娘娘平素不喜与人来往,她平日里除了去给太后、皇后请安,偶尔去皇上那里送些东西,是不怎么出门的。”
“这后宫内除了皇后,还有两位贵妃、四位妃子,贵人、美人、充容、官女子几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