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犹豫不决,等巡逻的侍卫过来,人赃并获,你必死无疑。”
一个冷冰冰的男人的声音乍然响起,明月惊得一抬头,见城墙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穿着黑披风的男人。他们离她这样近,明月竟然一点都未察觉,可见对方的功夫了得。
“你们是谁?”明月惊道。
对方静悄悄的没有回答,明月正欲追问,忽然发觉高个子的男人声音很是熟悉,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的人不多,对于他们的声音多少有些印象,既然她认为这人的声音似曾相识,那么他与她之间来往很少,但是肯定是重要的场合遇见过。
她平见过的皇宫内的男人只有一个,而且他能诡谲地在夜晚的宫内行动自如……
“是你们。”明月失声喊道。
男人看了一眼矮个子的少年,少年跳下围墙,在距明月五步之遥处停下,说:“她就是那日赠与我药的那位姐姐。”
男人也跳了下来,刚才明月只是猜测,现在看清后确认,他就是十六皇子。
“我们来了很久了。”他淡淡地说。
他们虽然离得近,毕竟是晚上,若不是有心,不会看清对方的脸,明月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自己,不敢贸然提醒。
他们既然能悄声无息地看她许久,说明他们没打算处置她,相反还对她的行为饶有兴趣。
“十六皇子,”明月恭敬地说:“既然你把事情的经过都尽收眼底,我无需多言,若是您认定我有罪,我不敢为自己开脱。”
“我们都看到了,是这个太监恃强凌弱,不过你是宗人府的罪人,要是没犯错,怎么会受这种酷刑。”夜莺问。
明月苦笑说:“说来话长,我自认为并未做错什么,不过是没有询问娘娘的过敏史,就被认定是谋害娘娘发配至此。”
十六皇子冷冷地说:“作为医女,用药前理应问个清楚,你自己大意过失,还不知悔改。”
明月回答说:“就算我询问,她们一样能找出治罪我的办法,说我是无心之失也好,蓄意为之也罢,总之我是一只蝼蚁,你们是高高在上的权贵,我躲也躲不过的。”
“知道躲不过,还垂死挣扎?”十六皇子冷漠地问。
明月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双手抱拳道:“我强烈求生的原因,十六皇子早就知道,上次的救命之恩,庾明月还没来得及回报,请皇子受我一拜。”
十六皇子猛然出手,紧紧捏住明月的下巴,往前提了一步,又松开,惊诧道:“是你?”
明月点头:“是我。”
“哼,”他冷哼一声,说:“那日你已经躲过一劫,不去逃命,还敢进宫,我看你不是爱女心切,而是不知死活。”
明月凄然说:“我想逃命,以我的能耐,又能逃到哪去,他们杀我不过是易如反掌。进宫,也不是我本意,这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任人宰割的苦楚,你们这些皇家贵族是体会不到的。”
他愣了片刻,说:“那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办?”
明月摇头说:“我孤身一人也就罢了,死了反而比活着轻松,可是作为一个无法保护自己弱儿的母亲,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十六皇子绷紧的脸庞跳动了一下,他松开紧皱的眉头,思索了片刻,说:“你说有人故意害你,那么这个害你的人,我也奈何他不得。现在,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帮你,救你出宗人府是不可能的。”
“您肯帮我?”明月惊喜地问。十六皇子的话,无疑让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希望再渺茫,也总好过坐以待毙。
“夜莺。”他示意道。
夜莺会意,上前探了探太监的鼻息,说:“他性命无忧。”
“好,”十六皇子转过头来看着明月:“把他的衣服还给他。”
明月刚暖和过来,实在不情愿把衣服给他,不过皇子肯救她,挨冻又算什么。
刚用冻僵的手脱下衣服,全身的热气就散尽了,明月打了个哆嗦。
肩头猛然一暖,十六皇子已经将他的黑色披风解下披到明月身上。
明月大惊,却听十六皇子说:“我不像你那么弱不禁风,一件衣服算什么,施舍给你了。”
那边,夜莺已经把太监弄醒了。
“你这个贱人,我弄死你。”他刚醒就叫嚣着朝明月扑过去,却被夜莺一把扯回去摔在地上。
“大胆奴才,敢袭击十六皇子。”夜莺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