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王爷殿下的人,平日里与他很少见面,偶尔他来向德妃娘娘请安,为免惹起嫌疑,她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视而不见。现在终于有了堂而皇之去见他的理由,她反而脚步迟疑,内心无任何将要见到他的欢喜。
规矩地等人通报过后,芳草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正殿。
“是母妃让你来的吧。”王爷殿下开门见山。没有德妃的授意,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来找他的。
“娘娘让奴婢来请王爷殿下去长禧宫议事。”芳草回答。
夜莺凑过来道:“芳草姐姐,这儿没有旁人,德妃娘娘让主子过去所为何事,您但说无妨。”
芳草就把德妃娘娘的娘家长嫂王夫人来宫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爷又有桃花缠身了。”夜莺刚想拍手称笑,一抬头撞见主子阴冷的目光,赶紧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又算计到了本王的头上,”司马朗冷冷地说:“看来是本王最近表现的太过乖巧,她们以为本王转了性子柔顺可欺了。”
芳草咬了咬嘴唇,心里不满道,你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庾医女!
“王爷殿下,下一步您要怎么办?”芳草问。
司马朗指尖扶住腮,目光聚拢到手背上的墨玉扳指上,道:“当然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见德妃娘娘。”
“奴婢问的不是这个,”芳草鼓足了勇气,问:“若兰小姐,爷当真要娶她?”
“那种女人,还入不了本王的眼。”
若兰是配不上爷,可那个庾医女,她就配得上?知晓王爷殿下不会答应与若兰的亲事,芳草心中有片刻的欢喜,可一想到庾医女,心中的疙瘩又拧成了股。爷要是娶一个与他般配的女人,芳草就算嫉妒伤心难过,也心服口服,这个庾医女算什么,凭什么她能获得王爷殿下的心而自己就不能。论姿色,庾医女是略胜一筹,可是她聪明,她是清白的呀。
王爷殿下不知道芳草在想什么,但对她今天的表现似乎不太满意,“以后,本王的意图,你不必过问,也不要揣测。”他说。
芳草吃了一惊,以为王爷殿下看透了她的心思,可看他的表情,很是平静,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问的太多,过去,她向来都是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无半句多言的。
“你先回去,本王随后就到。”司马朗说。
芳草深深看了他一眼,弯腰屈膝道了声“是”就退出去了。
“爷,又一个为您伤心的姑娘。”等芳草走后,夜莺无不戏谑地说。
司马朗瞪了他一眼:“就你多嘴。”
夜莺有些为芳草打抱不平:“我看芳草姐姐并非有违抗您的意思,她只是爱慕爷的风姿,陷得太深而已,您不如答应她等您完成大业,封她做个侍妾什么的,也省的让她这么伤心欲绝。”
“封个侍妾怎么够,还要把你阉了给她做个贴身太监。”说话间司马朗已经整理好出门的衣衫,拂袖而去。
“儿臣叩见母妃。”司马朗见到德妃,和以往一样跪拜行礼。
“朗儿,快快请你。”德妃看着面前朗眉星目、气宇不凡的皇子,脑海里忽然闪过他刚被送来时候的样子,胖胖的,虎头虎脑,眼睛里充满了敌意。司马朗并非不是可塑之才,只是德妃实在难以对他敞开胸怀去疼爱,假如……她猛然间有一丝恍惚,假如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司马朗见德妃失神,并不多语,垂眉持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