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皇帝又不请自来。
雪贵妃心中恼怒,皇上不是答应不来了吗,怎么才过去十来天就又耐不住性子了。
却也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打起精神面圣。
“朕有十来天没有见你了,爱妃身体可好。”皇上见到雪贵妃没来得及涂脂抹粉的脸,关切追问道:“朕看爱妃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人,传太医。”
“孙太医刚刚为臣妾诊脉了,说是臣妾昨夜没睡好的缘故,皇上,臣妾的胎儿康健的很,皇上不必牵挂,臣妾拖着这大肚子,难免劳累,睡不好也是常理,这宫中的姐妹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臣妾才不会矫情到时时传唤太医的地步呢。”雪贵妃急忙阻拦道,又略带幽怨地说:“而且臣妾的肌肤,本就有些黑,不及其她姐妹们的皮肤白嫩光滑、吹弹可破,再加上有孕,更是气色不佳,皇上眼不见为净,以后还是不要踏入关雎宫了吧。”
皇上大笑,说:“朕不过是说了一句,爱妃就一大堆话在那等着,看你这口齿伶俐的样子,是朕多虑了,关心则乱,你这里是不需要朕喽。”
“臣妾这里,是不需要皇上,”雪贵妃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迎上皇帝的目光,言辞恳切:“比臣妾更需要皇上的,是后宫的众位姐妹,是朝中的大臣,是天下子民,皇上说说,臣妾能一人霸占着皇上吗?皇上若还天天往臣妾这里跑,臣妾就是那祸国殃民的祸水,是要被天下人骂的。”
“朕不已经听了你的话,好久没来过了吗,”皇上揽过雪贵妃的肩膀,爱怜地说:“还是爱妃最懂得以大局为重。不过朕今日,还真不是专门来看望爱妃的。”
雪贵妃早就注意到了皇上身后跟着的这张陌生的年轻面孔,她佯装不懂的问道:“那皇上这次无事不登八宝殿是为了什么?”
皇上一指身后的人:“朕刚得了一宝,爱妃快快坐下,让他为你把把脉,他的丹药,调理身体很是精妙,简直药到病除呢。”
此言一出,旁边的宫女大惊失色,君命不可违,这个人为雪贵妃把了脉,就一切都暴露了。
“原来是位奇人异士,”雪贵妃不动声色笑道:“不过臣妾恐怕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好意了,臣妾有孕在身,不宜服用丹药,臣妾没病,更不需外男为臣妾把脉。”说完生气地拧过身子,却给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会意,上前说:“依依姑姑说娘娘的安胎药熬好了,是庾医女为娘娘开的安胎药,问要不要呈进来。”
皇上却大手一挥:“不用喝什么安胎药,爱妃别不信,朕都服用很多次了,这丹药脾性温,有朕为你试药,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这种丹药清香甘甜,比这苦涩的药汁好吃多了。”
雪贵妃还是不肯相信:“臣妾怀有龙裔,不能有任何闪失,与其相信一枚从未吃过的丹药,臣妾宁愿喝这又苦又涩的药汁。”
皇上好言相劝:“他可不是普通的炼药师,他叫葛增,闻名遐迩,天下谁人不知他。”
葛增听闻,将手里的一只小巧的木盒拿出来,恭敬呈上说:“这是下官精心炼制的一枚安胎药,下官以人头担保,娘娘万可以放心服用。娘娘若还是不信,就让下官冒昧为娘娘诊脉,根据娘娘的身体情况重新为娘娘炼制丹药。”
葛增的话音刚落,雪贵妃就一把抢过盒子,打开,就看见里面躺着一枚葡萄大小、芳香扑鼻、晶莹剔透宛如黑玛瑙的药丸。
“朕不会莽撞行事,这枚药丸,朕让许多太医检查过了,他们都说可以放心服用,药效比所有的安胎药都好。”皇上又强调说。
雪贵妃斜倪了皇上一眼,赌气似的把药丸塞进嘴巴里,一口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