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再理会她,径直往囚车后面走去。
这辆囚车上面困的,是肖儿。
肖儿看到明月,眼睛一亮,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
“明月姐姐,”她喊道,还是那副柔弱真诚的样子:“姐姐救我。”
明月看着她,缓缓道:“你自以为攀上雪贵妃,麻雀变凤凰,就可以一辈子安享荣华高枕无忧。可惜,作为她的党羽,她伏法,你当然也不能置身事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连累了你,实则,你是咎由自取,你害死方姑姑和春梅,杀人偿命,你死的一点都不冤枉。”
肖儿这才知道,明月压根就不是来救她的。唯一的一丝缥缈希望也落空了,即将身首异处的恐惧、绝望填塞心头,肖儿先是愤怒,随即化为一声尖锐凄厉的吼叫。
明月懒得与她们多费口舌,叫过沈路:“时候不早了,别耽搁了时辰,押他们去刑场吧。”
沈路却在众目睽睽下扳过明月的肩膀,眼睛里的小星星一闪一闪。
“明月,还好你没事,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你等我,我处理完这件事就去找你,带你回府。”他温情脉脉地说。
他最后一句话,最让明月怦然心动,她可以回沈府了吗?她终于要见到女儿了。
明月回过神来,见那两个宫女在捂嘴偷笑,脸上有些难堪了,推了沈路一下,说:“你还是快去办正事吧。”
这个沈路,干嘛对她这么热情。
两个宫女上前,说:“马车就在前面,姑娘快上车。”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一位宫女说:“我叫夕颜,她叫浣溪,我们都是王爷殿下的人。”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十六皇子宫里了。
每次濒临绝境,九死一生关头,都是司马朗救下了她。
马车刚停下,明月就听见一声清脆的欢呼声,夜莺跳上来,连拖带拽地将明月带下马车。
明月已经到了司马朗宫里,还没站稳,就看到司马朗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素白的锦袍,迎风而立,嘴角含笑。
这个家伙,素来清高,这回又救下她,不知会用怎样的语言戏谑她。
明月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突变的画风。
司马朗一个箭步冲过来,张开他宽阔的臂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瘦弱的明月紧紧抱在怀里。
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让人应接不暇。
这个人不是有洁癖吗,她浑身污垢,他也不嫌难闻。明月想挣开他,可是司马朗越搂越紧,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这样不好吧,好多人看着呢。
“你终于回来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他们保证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可我的心还是悬着,直到亲眼看到你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
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愠怒斥责,司马朗一好好说话,反而让人不适应。
明月知道是司马朗救了她,昨晚梅公公用拂尘打了她一下,一块手帕就从尘丝中滑了出来。这个梅公公也真够大胆,当着雪贵妃的面就敢这么做,趁着梅公公挡住雪贵妃视线的空档,明月将手帕收进袖中。
无人时,她才敢把手帕拿出摊开来看。
“月已平安,大厦雪倾,即见光明,勿作烦扰。”短短的四行字,是司马朗的笔迹。
其实他不用冒险提前通知她的,今日来的路上,夕颜已经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可这个司马朗,为了早一刻让她安心,偏偏就愿意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