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不服气的。
“刘夫人已经嫁给刘公子两个多月了吧,你们夫妻二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姐姐应该很快就有了身孕才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贸然问起。
她的这句话,说出了在场大部分妇人的心声。
大户人家的公子,哪个没有三妻四妾,刘璞与她新婚才不过两个月,自然不会紧接着纳妾,但他有小妾是迟早的事。若兰确实生的气若幽兰、眉目如画,但她也有二十岁芳龄了,女人的美貌如花期,盛开的炫目,衰败的也快,相信很快就有含苞待放的花朵后来居上、取而代之。等到刘璞对她的新鲜劲一过,她就是个后院的黄脸怨妇,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还不得知。她若想站稳正妻的位置,唯一指望的就是赶快生下嫡子。
王侯夫人们得意地看若兰的反应,她们尚且有娘家的殷实地位傍身,王若兰一旦在夫君面前失势,就什么都没有了。若让妾室赶在她前面生子,她就更无出头之日。
明月平日里很少与这些贵妇打交道,如今坐在乌泱泱的一群人中间,只觉得憋闷短气,这群庸俗脂粉,还真把王若兰当成和她们一样的人了?
若兰看着朝她问话的女人,此人生的丰润娇小,一身的珠光宝气,穿着大红绣裳。她容貌算不上出众,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非富即贵,她这等姿色,只能做人平庸的正妻,做貌美如花的小妾,火候差远了。
若兰轻启朱唇,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温和地说:“一个多月了。”
她轻声慢语的一句话,却如一记惊雷,在贵妇中炸开了。
她竟然这么快就有了身孕,这么快就有了依靠!
发难的贵妇脸上有些挂不住,酸溜溜地说:“既然有了身孕,为何不安心在家养胎,出来抛头露面,万一胎儿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她的话,明显带着嫉妒的意味,令人如鲠在喉,怎么听都不舒坦。
若兰不气不恼,慢悠悠地说:“夫君与太子殿下交好,是受平王殿下邀请,故与太子妃一同前来。夫君本是想让我在府中静养的,只是我还未有孕中反应,精神也饱满,再说如果我不来陪伴,太子妃也孤单一些,就跟随夫君一同前来了。”
她说的似乎前言不搭后语,可但凡对朝堂有些许了解的,都能听懂。
刘家是世家,但家族中只出了几个能文的儿子,大晋国文风盛行,这几个儿子放在人才辈出的官宦世家,就如同芝麻混进谷子,大同小异。而且近年边疆不稳,但凡有些军事才能统领几场胜仗的,都升官加爵,只有缺少武将的刘家,有没落的趋势。
刘璞作为嫡长子,被家族寄予厚望,让其他世家等着看笑话,谁知他年少时就被选为太子伴读,深受太子喜欢,与太子名为君臣,实为密友,太子不管参加什么重要场合,都喜欢与他结伴同行。刘璞娶了妻子,自然也受太子重视,据说若兰与太子妃的关系,也十分亲密。
太子是储君,将来一旦承袭大统,刘璞就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前程自然大好。而若兰作为未来皇后的好友,有皇后撑腰,身份自然高过这些诰命夫人。
太子妃为人高傲冷漠,能与太子妃结交,着实有一番本事。至于太子妃为何没出现在宴席,当然是因为她身份尊贵,与王妃们一起歇于别处,若兰名义上陪伴太子妃,实际上也无资格与她同坐一席。
明月消息闭塞,不懂朝堂,但看这些夫人们的眼神脸色,知道若兰把她们都唬住了。
“若兰姐姐真是好福气。”明月拉着若兰的手说。
“刘夫人气色红润,精神颇佳,没有一点怀孕时的恹恹之色,看来怀的是个儿子呢。”有擅长见风使舵的,开始讨好起若兰了。
有她开头,一桌子的人都你一言我一语,对若兰说起奉承恭贺之类的话来。
那个出口狂言欲压制若兰的矮胖贵妇,也强颜欢笑,说了些恭维的话。
明月本就无意插嘴,见她们说的热烈,就闭口不言,慢悠悠地喝起了茶水。
恰好开始上菜,一碟碟别致精美的美味佳肴端上来,放在同时,明月肯定要大快朵颐。可贵妇们都只是在丫鬟的伺候下,象征性地张开樱桃小嘴吃上几口,明月只得强行压下肚子里的馋虫。
她没有丫鬟伺候,若兰好心地吩咐身后的仆妇为明月夹菜。饭菜很是可口,明月刚吃了没几口,见别人都放下了筷子,只好也停住往口中送美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