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德妃瞧了一眼芳草:“你连本宫想什么都能看得出？”

德妃身后的宫女惴惴不安地朝芳草使了个眼色。都说伴君如伴虎，其实德妃身边的人也并不轻松，要时刻提防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生怕哪句话甚至哪个细微的动作让德妃心里不舒服而受到责罚。就算是德妃最贴身的宫女芳草，挨打挨骂也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德妃娘娘刚刚从皇上那里回来，自然也要与皇后交一阵火，其心情可想而知。德妃每回从外面回来，大家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芳草却偏偏往火药口上撞，真是不要命了。

芳草像未看见宫女暗示一般，笑着说:“奴婢在娘娘身边伺候多年，若是连娘娘的情绪都感受不到，当真是奴婢的失职了。”

德妃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她扫视了一圈屋里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退下。”

一众宫女太监如临大赦一般，暗自都松了口气。看来娘娘心情不错，这几日他们总算有好日子过了。

等人都走后，德妃叹气说:“司马朗在建康自立门户，本宫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芳草脸上划过一抹微笑，道:“依奴婢看，这当然是好事。”

德妃看了看芳草的脸，说:“本宫记得前几日你气色不好，怎么今个心情突然变好。”

芳草笑道:“奴婢是为娘娘而活，娘娘心情变好，奴婢当然也跟着开心。”

德妃这才打消疑虑，说:“你说他起兵造反是好事？”

芳草回答:“能与太子分庭抗礼，打消他的气焰，咱们坐收渔利，这对咱们来说，就是好事。”

“能打击太子气焰不假，不过至于我们能不能坐收渔翁之利，”德妃把头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睛:“那就要看司马朗的本事了。本宫看，他就建康那些兵，太子派个几万大军过去，就能把他剿灭了，太子不过是损失些兵力财力罢了，这并不能伤了太子元气。”

“娘娘多虑了，奴婢觉得，他既然敢公然造反，就已经做足了准备，趁着这阵子太子无暇顾及他，他也会养精蓄锐做好防范的。”芳草一边为德妃按压头部一边道。她曾经向庾医女讨教过几个按摩穴位的招式，德妃说效果还不错。

“本宫看未必，”德妃道:“他能做多少防范？招兵买马、加固城墙，还是操练兵士。就这月余的功夫，做再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德妃从来都不把司马朗放在眼里，在她认为，司马朗不过是穷途末路垂死挣扎，根本无法与太子抵抗。

芳草也懒得与德妃解释太多，他们都认为司马朗无能，那是他隐藏的深，骗过他们这群蠢人罢了，只要王爷还活着，有的是让他们刮目相看的机会。

当芳草听到司马朗身亡的消息时，她感觉整个天都塌了，要不是有为他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她早就随他而去了。前几天听别人说他还活着，芳草怕这是谣言，如今从德妃嘴里说出来，她才敢信了。就像一个深陷地狱的人猛然看见曙光，芳草的世界，才算有了生气。

德妃还在长吁短叹，芳草看了看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