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匆匆换上正装,杏雨拎着一只包袱,两人朝侧门处走去。
她是早上才收到刘家的来信,刘夫人邀她去小住一段时日。反正事情兜不住,刘母索性在信中告诉了她实情,也好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她原以为若兰会在刘府过两年舒心日子的,没想到变故来的这样快,她的女儿该有多伤心呐。陈姨娘挂念若兰,脚步越来越快,可越心急就越出岔子,她在路过那丛开败的杜鹃花时,“巧遇”了正在不远处凉亭喝茶的王夫人。
“陈姨娘,好早啊。”原先见了她爱答不理的木槿破天荒朝她喊。
陈姨娘只好顿住脚步,朝凉亭那边福了一礼,说:“刘国公刘府刘夫人一早送了信函过来,请我过去一趟,妹妹就不陪姐姐逗留了。”
王夫人朝陈姨娘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妹妹去刘府也不急于这一时,咱们姐妹好久没坐下一起喝茶了,不如你坐下喝两杯润润喉咙。”
陈姨娘歉然一笑:“今个实在是不行,改日妹妹亲自上门向您陪不是。”
王夫人暼了一眼身边伺弄茶水的木槿,木槿心领神会,不打算再装下去,就掩起嘴“咯咯”笑了两声:“那夫人就不留您了,您快些去刘府吧。只是奴婢觉得您带的衣服有些少,刘夫人可不只是请您去一趟那么简单,她让您去安慰伤了心的若兰小姐,恐怕过了冬天您才能回来呢。”
陈姨娘一惊,原来王夫人什么都知道了,她分明是故意在这里侯着,等着朝弄她一顿的。难道刘夫人也同样修书一份给了王夫人?不过她这会顾不了想那么多了。
以陈姨娘的伶牙俐齿,她完全可以回敬几句堵心的话,让王夫人心里也不好受,不过这样一来就要耽搁她见女儿的时间,她宁愿白白受这一顿嘲讽。
陈姨娘面上还挂着微笑,朝王夫人敛衽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身后又传来一阵王夫人主仆放肆的笑声。
“这大冷的天,我说她哪来的雅兴在这喝闲茶呢,原来她没安好心,也不怕灌一肚子冷风再搅和她那一肚子坏水得了风寒。”杏雨咬牙切齿地说。
陈姨娘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一路上只催促车夫走的快些。
每次去刘府,陈姨娘都觉得路好漫长,尤其是这次,刘府分明就到了眼前,可她觉得女儿还在遥不可及的地方。
若兰昨天就知道这事了,那她孤苦伶仃一人,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一往这方面想,陈姨娘就心疼不已,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淌。
杏雨为她擦干了眼泪,劝道:“咱们还不知道实情,一会让刘家人见到您红着眼眶,肯定会认为您心存怨气来的。”
“难道不是吗,”陈姨娘带着哭腔愤愤地说:“若兰进门才不过一年,就算他想纳妾,也要等到孩子大一些。刘璞这样背信弃义,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我若兰嫁给她,当真是哑巴吃黄连。可我不能让若兰这样苦下去,只要若兰愿意,我这就带她娘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