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王老爷、王夫人都对若兰厌恶到骨子里,可面对气势如虹的若兰,心中捉摸不透刘璞到底掌握了何先机,不得不表面上装作一副对她态度和蔼的样子来。
不过对于经常勾心斗角之人,这样装一装并不累,若兰并不打算成全他们。她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救她的娘亲,她只要能安然把娘亲带走就行了。
若兰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他们讨厌她,她何尝又不是憎恶他们呢。若兰从袖中掏出一件金牌,在王老爷面前晃了晃:“王大人,你可认得这个。”
王老爷定睛一看,脸色大变:“这是朝廷御赐的免死金牌,怎么在你手里。”
若兰把金牌郑重其事交给陈姨娘,然后才对王老爷道:“现在这块金牌是我娘的了,你可知免死金牌是历代皇帝传下来的,即便改朝换代,免死金牌的效力永远不变,如今我娘有免死金牌在手,谁还敢动她一个指头,除非这个人活腻了。”
王老爷后退一步:“你是怎么将它弄到手的,如今皇上不在长安,只要这不是皇上御赐的,就和偷来的抢来的一样,根本就没有威力。”
王若兰往前一步,露出咄咄逼人的寒气:“我说你大门不出,见识短拙吧,怎能以你的坐井观天斟酌朝局,难道你没听说,皇上今天早上就回宫了吗,而且还是司马朗的人把他送到城门口,是我夫君亲自迎接回去的,我夫君还在回去的马车上,为他梳洗打扮,黄袍加身,让他以一介皇帝的仪仗风光回宫。估计到了明天,你们这些老臣就可以上朝议政了。”
王老爷脑子一片混乱,怔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食指颤抖着指向若兰:“你们……你们挟持了皇上。”
若兰微微颔首,无视他的恐慌。
正好这时王夫人房里的嬷嬷端了托盘进来,盘中放着一壶酒一只酒杯。
“奴婢参见若兰小姐,”她明目张胆只参拜了若兰,然后说:“奴婢已经依王夫人的吩咐把毒酒拿过来了。”
王夫人没好气地说:“你这个老奴好没眼色,这个时候把酒端过来给谁喝,你自己喝吗?”
可话音刚落,她心中就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来,她是让木槿去拿毒酒的,这个嬷嬷是新来的,她何曾让她做过这等份内事。
“你是她的人?”王夫人恍然大悟,指着嬷嬷和王若兰问。
“木槿,来人哪。”王夫人顿觉不妙,赶紧呼喊自己的人,可喊了半天,都没一个人进来。她身边原来的那两个丫鬟,腿像钉住了似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哑巴了,”王夫人指着这两个丫鬟喝道:“快把她赶出去,关进柴房。”
若兰扫了那壶毒酒一眼,淡淡地说:“酒都拿来了,总不能再这样端回去。王大人,有人散播谣言,将你王家陷入不义之地,这酒,你就赏给该喝的人把。”
说完她拉起陈姨娘的袖子,说:“这种肮脏之地,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站住。”王老爷一声令喝。
“都这个时候了,王大人还妄图拦我们不成。”若兰似有意无意地晃动了一下陈姨娘握住免死金牌的那只手。
王老爷瞬间泄了气,他定了定神,强忍着怒气说:“你我父女一场,你从进来就没唤过我一声父亲,这声王大人,为父总觉得不妥。”
若兰瞬间被王老爷的厚颜所折服,她能想象得到,假使她婆家真的已经没落,王老爷肯定会说出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再无她这个女儿之类的绝情话来。
“王大人真是能屈能伸哪,”若兰不无讥诮地说:“如果您早点意识到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何至于此,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置这壶毒酒吧。”说完她挽住陈姨娘的胳膊,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王老爷想再一次拦住她,可嘴巴张了张,却没想出一句该说的话。
端毒酒的嬷嬷朝王夫人身后的那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们会意,上前猝不及防按住了王大人的肩膀。
“你们放肆。”王夫人一边挣扎一边怒骂,可奈何她一把岁数,力气怎能敌年轻力壮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