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确实是自己人,木子虽然是临时工,但那也是捧日军的临时工啊,所以捧日军对西路军天然就亲近。
本来大伙就觉得这事不光彩,如果西路军真的恼了要动手,弟兄们都琢磨着干脆一哄而散算了,过后就一口咬定力战不敌,朝廷也不能怎么着。
木子在马上没动,身后的兄弟给了他底气,对面怂了,这时候不出一口气是傻子。
开口说道:“本帅没打算跟你们动手”。
受气包长出一口气道:“那木帅这是要……”。
走到近前受气包很庆幸自己怂的快,西路军兵卒个个膘肥体壮,拿着刀枪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砍过来,这特么是一群活阎王啊。
自己手下本来就不行,再加上理亏就更不行了。对面个个精壮的厮杀汉,受了大气要撒火,这时候再顶着就是作死了。
木子道:“大营里没有粮草,我军中缺粮,想去弄一些粮草”。
西大营里什么样受气包将军当然很清楚,木帅这话没毛病,没吃的我去弄点粮食,总不能让弟兄们饿着吧。
可你老人家带着这群活土匪大晚上的要去哪弄粮食?这是弄吗?我看这是要去抢吧!
受气包有受气包的生存之道,反应很快。回头大喝道:“还不快把营里的粮草都拉来,木帅远征归来,怎么能让弟兄们饿着?全部都拉来!”。
又回身对木子笑道:“木帅放心,到了这里便是到了自己家了,有咱们捧日军的饭吃,就不会饿着弟兄们。说起来我和刘四哥还有一面之缘呢”。
这就是故意套近乎了,他个步兵将军跟刘四个马军都头有个屁的一面之缘。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能打送礼的,对面怂的快,给弟兄们出了车马费,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不然以后会被道上的兄弟笑话。
木子点点头,抬手指了下对面的禁军道:“那你们是干嘛来了?”。
受气包将军叹了口气道:“木帅,咱们是真不愿来给您老添堵,可军令如山没办法啊。木帅放心,弟兄们随意进出,只是木帅得跟西路军弟兄们说一声,东京城里贵人多,万万不能惹出大麻烦啊”。
木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说道:“我的兄弟赶路辛苦,明天想进城买些酒肉吃,烦劳将军通融些”。说罢拨马走了,自始至终坐在马上没动。
受气包将军打了个激灵后面喊道:“不劳弟兄们辛苦,木帅远来,该当咱捧日军给弟兄们接风,明日自有酒肉送来”。
嚣张的老大带着小弟们回去了,同时还带走了禁军五千人的所有粮草,三个营依次回营,丝毫不乱。
远远看着营门关闭,受气包将军长舒一口气,擦了擦满脑门儿的汗,可算把人送回去了。
憋着火的一群悍卒,大晚上的要出去弄吃的,这要出大事啊,你别忘了前面可是汴京城!还好老子反应快。
什么?你说让我拦着他们?呸!你怎么不拦着?你来拦一个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禁军众指挥使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道:“将军,咱们弟兄可也没吃饭呢,这……”。将军把所有的粮草送了人,可咱们跑了半天还饿着肚子呢。
受气包将军大怒:“吃吃吃,就知道吃,刚才你怎么不上来拦着?那帮活阎王大晚上的出去闹出什么事,咱们一个个明天就是个死!”。
另一个指挥使上前道:“将军,一顿不吃倒是没什么,可你刚才答应了明天给木帅送酒肉……”。
受气包将军骂道:“我不答应行吗?你敢让那帮人进城吗?这事本来就是朝廷理亏,枢密院和户部的连粮草都不给人准备,能怪木帅和西路军恼火吗?要是我是木帅,我也带着弟兄们抢他娘的”。拼死杀敌立了大功,饭都不管,不闹就怪了。
想了下又道:“这样,你们明天留两个人守着,剩下的都跟我去户部闹,说什么也得把西路军劳军的东西弄来,还有咱们自己的粮草也一起讨要,干脆!多讨要一些,咱们弟兄也弄着酒肉来吃”。
众指挥使齐声答应,直夸将军高明。
闹饷闹粮草这种事大家都是做惯了的,轻车熟路。找身破衣裳穿了,一起堵着户部大门坐地上就哭,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