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商会突然就成立了,这么大的事东京城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太快了,有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有些矜持的人这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木氏带着整个南方的商会来了,撇开大长公主找人做买卖。
东京城的各方人物趁势组了商会,三十个商家,五个理事已经选出来了,现在五个理事正在代表商会和木氏的人谈买卖。
姥姥!自己这么大的人物竟然没什么事儿了?
去闹?想想还是算了,这时候一闹,得得罪多少人?以后买卖就别想做了。
这太特么扯淡了,大长公主殿下丢了这么大的脸面,竟然还上赶着做了理事,曹家高家那么高的身份,也跟着掺和进去了,都特么钻钱眼儿里去了。
“管家,备几份厚礼,老爷我去拜访一下好友”,不去不行啊,跟谁置气不能跟钱置气,不去拉一下关系,以后一家老小吃什么?
垂拱殿里也在商量这个事儿,老赵和诸位相公商量了半天,楞没弄懂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司使皱着眉毛道:“陛下,臣以为这不是坏事,五个理事有四个都跟朝廷关系密切,不会做什么犯忌讳的事,商家有个约束是好事”。
众人纷纷附和,这倒是,无论是大长公主还是高家曹家,都是老赵亲戚,至少能保证不会合伙给朝廷捣乱。
枢密使韩琦道:“我倒觉得这里面大有深意,高家曹家可是东京的将门的领军人物……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木子当初说,要整顿禁军,就要先给将门好处,不然他们必然要闹,还要给淘汰的士卒活路,这一次……”。
大殿里一阵寂静,将门喝兵血使唤士卒干活儿大家都知道,你整顿禁军等于碰了将门的钱袋子,所以每次他们都会闹,士卒怕被淘汰下来没了活路,也就跟着闹,整顿也就不了了之。
给将门好处,给士卒活路,然后再去动禁军就没问题了,木氏这次把将门拉了进来……
老赵犹豫着说道:“木子有一次曾提到过,将门不能喝兵血,时间久了军队就废了,还说也不能让军人参与政事,否则会出大乱子,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大殿里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件事是千年的大难题,武将参政危害太大了,强盛的汉唐更是等于直接死在武将手里。
离现在最近的唐朝节度使作乱,五代十国,整个天下杀成一团,十室九空……
大宋建立之后拼命压制武人,就是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武人作乱的危害,才上下一致的决定这么做。
大宋确实没有武人作乱,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武将没了权利就只好捞钱,武将只顾着捞钱了,军队战力低下就成了必然。
朝中不乏有见识的人也看到了这个苗头,武人倒是不做乱了,可也不顶用了,辽国打不过,西夏也没占到便宜,唯一找回一点面子的还是个没名分的西路军,这也是木子的成名之战。
木子的话没错,军队就是军队,不能参与政事,这也是大家一直认定的事,另一句也没错,不能总是喝兵血啊,军队都废了,谁都来踩一脚,脸都丢光了……
老赵看着一群人炯炯的眼神心里有点虚,苦笑着小声道:“他话没说完……”。
大殿里一片哀嚎,老相公上前两步埋怨道:“陛下,这种事怎么能不问清楚?这……”,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韩琦道:“志远行事素来周密,此事必然有两全之策,否则不会说出口的”。
众人纷纷附和,木子平日里确实有点懒,可大事的时候是靠谱的,这种大事更不会胡乱说出口,一个个都埋怨老赵不问清楚。
老赵也是有口难言,当时是在公主府里,他想追问来着,木子被赵素芝叫走了,再以后就总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老相公道:“看来木子让木氏的人拉高家曹家入局是为以后整顿禁军做准备了,只是不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处理,也没个章程,这……”。
老赵接过话头骂道:“这个不靠谱儿的竟然单枪匹马跑到草原去了……”。
有大臣道:“志远也是没办法,辽皇虽然没说抓,可也没说放,他一个人穿不过幽云,不去草原,留在上京还不得……”。
众人一阵唏嘘,木子把辽国搅的天翻地覆,留在上京那不是等死?留在那不行,去幽云也不行,也只能往草原跑了。
一群人唉声叹气了半天,始终没想到什么办法解决问题,草原太大了,想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耶律洪基都找不到,更别说大宋了。
群臣退下了,老赵把老相公和韩琦留下了,三人来到御书房。
西夏使者公开说了,只要议和,大夏就向大宋称臣,岁币不要了,朝野一片欢腾,这等于事情又回到了原点,都觉得大宋胜利了,朝堂之上议和之声越来越大,老赵顶不住了。
那只光滑的小匣子打开,小心的取出宝贝,亲自递给老相公,老赵回到书案后面闭目养神。
韩琦是个急性子,等不到老相公看完给他,干脆站在身后一起看。
老相公和韩琦都是学霸出身,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愕然看着老赵道:“陛下,这么大的事,应该拿到朝堂之前商量的”,你自己就一直憋着干?
老赵苦笑道:“老爱卿,若拿到朝堂之上,能成功吗?”。
今天拿出来,明天全东京就知道了,过几天李元昊就知道了,估计马上就带人来拼命了,还成功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