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热了,西北这地方风大,热呼呼的风吹的人脸上又干又紧,汉子大多憨厚粗壮,口音也像嗓门那样冲,经常一开口顶人一个跟头。
但人是真实在,干活儿也实在,不惜力气,答应了就是答应了,说好了挖两尺深的坑就一定要挖到两尺,浅一点儿都不行,有些死心眼儿。
有一点很奇特,就这穷地方却出美女,那脸皮又白又嫩,也不知道是不是风都不吹她们还是咋的,一个比一个水灵,青龙军的憨货们偷偷看的面红耳赤。
汉子们跟着青龙军步军在挖路,边挖边埋怨,“造孽哟,修路还修不过来,这又给挖了”。
嘴上说着,手里却一点不停,下手一点不软。
田二喜笑着道:“过了今年就好了,挖了这一回就不用再挖了”。
那个年长的汉子道:“咱知道,二喜兄弟,得空了跟木帅说说,大老远的来这一遭,把狗日的党项人都杀了算了,省的总来祸害”。
话说的很轻松也很诚恳,仿佛再说一件小事。
田二喜道:“老哥放宽心,没有俺们木帅治不了的贼人,这一回他元昊就认栽吧”。
周围的汉子大笑,表达着他们对木爷爷的信心。
这些汉子都来自山里的各个角落,还是那件神奇的事,他们不想让你看到的时候你掘地三尺都见不到人,他们想出现的时候忽然就涌出来一大群,谁都说不清楚怎么回事。
青龙军的大旗和木字大旗在归德堡竖起来,当天就有大胆的汉子过来问道:是木爷爷的队伍?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们又问,用人干活儿不?
木子告诉他们,来吧,管饭,每天五斤粮食。
扛着家伙的汉子往手心吐口唾沫就开始干了,第三天的时候竟然达到数千人之多,让木子目瞪口呆,不是说都迁走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你们山东人有福啊,木爷爷去做了一任知州,咱们听说了,家家都挣钱吃白面馍馍”。
田二喜咧嘴笑道:“要说日子好过还是密州,木帅一任知州干下来把密州可恣坏了,俺家去年也迁密州去了,俩兄弟跟着木氏的掌柜跑买卖咧”。
周围一片羡慕的赞叹声,“那可行了,日子妥了……”。
田二喜是青龙军的都头,打归德堡的时候他们营的指挥使殉国了,听说很快就能提营指挥使,这个身份在汉子们中间很高了。
更让人羡慕的地方是他有两个牌牌,给了他两个兄弟,拿着牌牌就能跟木氏的掌柜做买卖了,不愿做买卖直接做伙计也行,反正一辈子的饭碗就有了,这可是大事。
“二喜兄弟讨了婆娘没?”,年长汉子笑眯眯问道。
田二喜脸皮一红,小声道:“还没……”。
他注意到了,刚才给这老哥送饭的姑娘长得很是俊俏。
那老哥刚要说话,“嘀……”,刺耳的竹哨声急促传来,“快走!蛮子的马军……”。
早就嘱咐好了,有事往山里跑,青龙军自然不能往山上跑,他们要回归德堡。
众人都拿着自己的家伙跑,老哥抓着田二喜急道:“娃娃,小心些,莫伤了”。
田二喜招呼手下弟兄先走,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塞到那汉子手里,“叔,给妹子扯件衣裳穿”。
那汉子点点头,用力抓着他的手道:“娃,莫伤着,打完了蛮子咱带大妮儿去寻你,别伤了啊”。
汉子们跑进了山,青龙军的士卒快速回撤,地平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骑兵,党项人来了。
“狗日的党项蛮子在洪德寨住了好几天了,俺还以为他们不想出来了”。
“不出来在那等着饿死啊,别说话了,快走!”。
归德堡里的大鼓敲响了,砍柴的干活的人都在往回赶,鼓声不急,证明贼人还远,所以都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