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刘家下人扔给沈月清一个破木盆,“少爷说了,从今往后,你负责服侍‘神将’,直到它康复为止。”“神将”正是那条黄狗的名字。从这天起,她正式成为刘家最底层最低级的下人,名副其实的“狗奴才”。
“神将”被她所伤,每次她一靠近,它便呲牙咧嘴对她狂吠不止,狗也是记仇的。所幸“神将”是被栓着的,只要她小心一点,也不会轻易被伤到。然而每次去给“神将”喂食,对她来说都是一次身心与胆量的艰难冒险。
刘小少爷将她要来,当然不可能仅仅是让她喂狗这么简单,她的另一项重要工作就是,顶替狗的位置,给刘小少爷逗乐解闷,换言之,刘小少爷把她当条狗玩儿。
刘小少爷之所以叫刘小少爷,是因为他是刘家这一辈里最小且唯一的男丁。他大伯也就是刘老爷的大儿子,娶了一个正室,三个小妾,生了四个女儿;他爹,刘老爷的二儿子,娶了一个正室一个小妾,生了三个女儿,快四十岁才有了他。也就是说,他上面有七个姐姐,即使他不是长房长孙,作为小字辈唯一的男孩,他依然是这个家庭唯一的继承人。顶着如此耀眼的光环,他一出生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刘老爷心尖尖上的心肝宝贝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围山镇上无人敢惹,无人能敌。
“你叫岳青?”刘小少爷刘绍堂,今年不过十五六岁,也还是个半大孩子。他细细打量了沈月清一番,心想这小子虽然瘦骨嶙峋像根风吹即倒的竹竿,但那日在场那么多人中,他年龄最小,体力最弱,却敢孤身上前制服神将,这份胆量倒是值得他高看一眼。不过,伤了他的神将,无论如何也要付出点代价。
“是的,”沈月清迟疑了一下,又加了句“少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任何依靠,也没有任何能够维护尊严的资本,要想生存下去,不得不屈服。
“我看你这样子,叫‘小竹竿’还差不多。”见沈月清站在一旁没有应声,又问道,“怎么,不愿意?”
“没有,少爷。”沈月清依然冷冷的。
“那就好。”刘绍堂一拍手,“那我们就来玩第一个游戏。”说完示意沈月清跟他走。
领着沈月清来到后院一片空地上,早有“狗腿子”提前放置好桌椅,备好茶水糕点,候在一旁。
“我平日最喜欢和神将玩耍,如今既然你伤了神将,那就由你来代替神将陪我玩咯。”刘绍堂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对沈月清说道,“你知道我平日都是怎么跟神将玩的吗?”说罢,站起身,从桌上拿了一块类似盘子的木片夹在指间,走到沈月清面前晃了晃,“一会儿我将这个扔出去,你用嘴给我接住,接不住就去给我捡回来,明白了吗?”
沈月清没有说话,心里却愤愤不平:还真当我是狗了!
刘绍堂以一个自认为潇洒帅气的姿势将木片飞出去,“小竹竿,接着,接着。”
沈月清没动,任木片从头顶直直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