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就这么放了他们?”待到侍女们都退到远处,凉亭里只剩下他们主仆二人,寒涧这才开口问道。
皇甫逸明嘴角微弯,像一阵清风拂过竹林,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淡淡道:“那个岳青不简单。”
“那您还放他回去?”寒涧惊呼道,他实在搞不懂王爷的心思。
“他们与西凉无关。”皇甫逸明浅呷了一口馥郁芬芳的雨峰净芽。这雨峰净芽是东北边儿淮山县令头两天刚刚派人快马加鞭送进宫的,必须要在茶尖儿刚冒出来那几天,恰逢天降雨露,妙龄女郎冒雨素手采下,方才能制成这香如兰桂,味如甘霖的雨峰净芽,产量极低,且不一定每年都有,全看天意。淮山县令给仁德王进献了不过二三斤,仁德王便立马赐下来一斤给他亲亲的王叔皇甫逸明尝尝,可见王上对端王的敬重和倚仗。
“好茶。”皇甫逸明放下茶杯,赞叹道,可那语气却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他用竹签叉起一块水果递给寒涧,寒涧立即恭敬行礼,双手接过。
“那岳青一身功夫诡异莫测,连无用书生若虚公子也斗他不过,既然不是西凉的人,不如留着,将来或许有用。”皇甫逸明说完,叉起一块水果,送入自己口中。
“那王爷为何不干脆将他招入麾下,收为己用?”寒涧好奇宝宝三千问上线。
“江湖中人,自有一股自成一家的傲气,况且那岳青年纪尚轻,心性未定,虽然意气风发,却也最是冲动鲁莽,还需再历练历练。”皇甫逸明边说边吃,丝毫没有身为王族贵胄傲世出尘、端庄雅正的样子。“你看那曾若虚,虽客居在王府,却总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来去自如,丝毫不容他人置喙,这就是江湖成名人物的傲气。”顿了顿又说,“给他一点时间,他日必定名震江湖。”
寒涧默然不语,心中却不以为然,心想那小子一副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样子,哪里看出来一点点名震江湖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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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为家客栈。
岳青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酣畅淋漓,醒来时已是下午申时,一个激灵挺身从床上坐起来,脑中清明无比。不过,脑子清醒之后,肚腹中饥肠辘辘的感觉也更加清晰。
岳青干脆利落地翻身下床,冲出去,直奔魏衡的房间,直接推门而入,见魏衡正坐在桌边看书,冲过去一把扯下他的书丢在一旁,说:“走,吃饭去。”
魏衡中午去叫岳青吃饭,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动静,便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而范正也在房中休息,两人睡了大半天,都没有吃午饭。魏衡料想他们醒来之后必定是劳肠剐肚,便一直在房中看书,等他们醒了后一起去吃饭。
岳青这么一喊,他立马起身,连被岳青扔下的书都没顾上收拾,立即去叫了范正,三人一起下了楼。
平白地遭了这番无妄之灾,又受了这几日的苦,三人商量着去吃顿好的,慰劳慰劳自己,于是出了客栈,直往聚星楼而去。
刚走出没几步,背后一个破锣嗓子震天价地一声吼:“岳青,你这几日躲着,叫爷爷我等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