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楠原本疑『惑』的目光陡然一沉,面上似有一抹尴尬一闪而逝,随即冷酷的道:“那又如何,不是还没结婚吗?!”
“你不是魔怔了吧?!”时均夜凝眉,同样目光冰冷的看着公冶楠:“你知道雪笙现在是什么身份,原家那位二少又是什么身份吗?你能跟对方比?”
“怎么就不能比?!”公冶楠只觉自己的尊严被人踩了,顿时就炸了『毛』,瞪着时均夜道:“原闲宠他不就是比我大个六七岁吗?等我到了他那个年纪,我能比他差?!”
时均夜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回道:“当然,你不会比他差。”
在公冶楠唇角准备上扬,『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时候,时均夜又道了一句让他彻底黑了脸的话。
“因为你跟他根本没有可比『性』,哪怕你到了原闲宠那个岁数,你也不可能有他现在的实力,原闲宠那个人就是一个天才中的妖孽,所有要与他相比的人,都是在自虐!”
“你!……”公冶楠想要狠狠的反驳,可是脑中掠过所有关于原闲宠的消息后,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半响,惨然一笑,有什么比他这样连成为情敌的资本都没有还要更可悲的事情吗?
公冶楠往后靠在了墙上,有些失落和颓然的低喃:“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有了心动的感觉,难道就这样让我放弃?连争取都不去争取吗?”
这话像是在问时均夜,可是更像是在问自己。
公冶楠从前是不屑情爱的,对他来说,提升实力,修炼和赚钱,才是他想要的,才是他乐意付出时间的。
可是自从君临会初赛遇到雪笙后,他就发现,自己的目光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和她在一起时,他觉得轻松又开心。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对雪笙心动了,直到比赛结束,往后的半个多月中,很少再见到雪笙,他突然发现,他迫切的想要看到她,想要和她待在一起。
这样的想法,让他明白,他喜欢上了这个从前的自己根本看不上的女孩。
可是这份喜欢却有些迟了,雪笙她已经和原家的那位二少订了婚。
可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是订婚,不是结婚不是吗?
那他为什么不可以为自己的第一份喜欢,去努力争取一下?……
就在公冶楠心思混『乱』的时候,时均夜毫不犹豫,甚至可以说毫不客气的回答了一句。
“不可以。”
时均夜走上前,拍了拍公冶楠的肩膀:“我知道现在的雪笙很『迷』人,可是公冶楠,趁着这份喜欢刚刚萌芽,你最好把它立即扼杀掉,雪笙不是你能够喜欢的人,就算没有原闲宠,你也不能喜欢上她。”
“为什么?”公冶楠抬眸看着时均夜,他不懂时均夜的意思。
可是看到时均夜那副从未见过的严肃和凝重的表情,他却无法不去重视,但无论他怎么想,只能想到一个唯一的可能。
神『色』微变,公冶楠看着时均夜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难道你也……”
“瞎说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说!”公冶楠话还没有说完全,就被时均夜给严肃的打断了:“我就是喜欢上谁,哪怕去喜欢那个烦人的雷蕾,也不可能去喜欢雪笙的,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可别给我胡思『乱』想,尤其是不能对外『乱』说,可别给我招惹麻烦!”
喜欢雪笙?
他怕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才会去喜欢雪笙!
别说雪笙有个原闲宠这样有着妖孽天赋和实力的未婚夫,就算没有,他也不可能去喜欢雪笙。
那样一个可怕的变态,他怕都还来不及,哪能喜欢的上!……
“那是为什么?”公冶楠审视的看着时均夜,发现他的表情真的没有丝毫作假后,越发搞不明白了。
“因为……”时均夜的目光突然仿似融入了一片深渊,激『荡』难测:“她很危险……”
公冶楠被时均夜这双眼眸里突然出现的深渊镇住了,怔愣的看着他的眼眸,一时间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受。
只觉得,时均夜似乎承受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公冶楠本来想说,就算危险,能危险到哪里去。
可是看着时均夜深渊般的眼神,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听我的劝,走出这道门,就忘了所有对雪笙的心动,为了你,也为了你们公冶家好。”
时均夜再次拍了拍公冶楠的肩膀,留下这么一句语重心长又意味深长的话,就抬步走出了卫生间。
来到餐厅时,正巧看到雪笙抬眸看向他,那明艳的脸上,『荡』漾的温软无邪的笑意,瞬间让时均夜从头凉到了脚。
就在他脑子里迅速闪过各种被放血,被做成艺术人体画的时候,雪笙收回了视线,那股子『毛』骨悚然和遍体的冰寒之气,才慢慢消失不见。
时均夜仿似溺水一般,大口的呼吸了一下,才调整了神『色』,走过去坐下。
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让人根本差不觉不到丝毫异常。
这也成了时均夜和雪笙两人之间私密的交流。
凭着雪笙灵敏的听觉和实力,哪怕时均夜和公冶楠再小声,卫生间始终在这套房屋中,她自然能够听清楚。
只不过,时均夜帮她解决了一个无趣之人的纠缠,她也乐得轻松。
唯一,大概,可惜的就是少了一具作画施肥的材料。
就在这时,成二走了进来,恭敬的来到雪笙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主子,成三打电话来说,白臻醒了。”
白臻醒了……
雪笙眼底泛起一丝湛亮,算算时间,如今十月底了,确实也该醒了……
“抱歉,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会儿不能陪你们去参加下面的狂欢了,我安排杨管事招待你们,你们好好玩。”
众人听言,并没有阻止,看了成二一眼,心中记住了一个名字,白臻。
面上均都笑着开口让雪笙去处理事情,他们会自己招待好自己的。
雪笙离开后,公冶楠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饭桌上少了雪笙的身影,他面上阴郁的问了一句:“雪笙呢?”
“临时有事,走了。”时均夜淡淡回了一句。
公冶楠发现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对,似乎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太想说话的心情,这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了?”
失恋的人是他好不好,至于弄得一个个比他还‘惨兮兮’的吗?
“没什么,走咯~去下面参加狂欢去咯~”齐赋兴高采烈的振臂一呼,抛开了脑子里对白臻这个名字的好奇。
公冶亦几人也隐匿了心中的好奇,纷纷站起身朝着狂欢现场走去。
至于白臻……
他们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雪笙回到家后,成二推着她入了客厅,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道背影。
那男人身上洁白的病号服,已经换成了灰白格子的针织衫和『乳』白『色』的休闲裤。
他立在那里,对面是一面墙,墙上挂着一幅画,画里画的景是一处海边。
阳光,沙滩,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低头蹲在了一个男生身边。
那男生看不清样貌,女孩也是背对着的,可是她知道,这画里的人,就是真正的雪笙和眼前的白臻。
而画里的场景,就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相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