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春抱着杜书贤往前摔下去,重重地拍在地上,又连着滚了好几圈。
眼看追兵又近,二人顾不上疼,挣扎着爬起来,沿着小路继续奔逃。
路小难行,北狄人也放弃了马匹,顺着二人消失的方向步行追赶。
听着身后叽里呱啦的叫喊声,常玉春忍不住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这些鸟人嘴里嘀嘀咕咕说的什么呢?”
杜书贤告诉他:“这是北狄的语言,意思是快点追。而且对方似乎知道我的底细,点名要抓的就是我杜书贤。”
常玉春恨道:“我刚才在城墙上都看见了,北山关的士兵都叛变了,所以才放北狄人入关的。”
杜书贤此时终于明白了:“看来这是一盘针对我的大棋。北狄士兵来袭也好,北山关兵变也好,甚至可能连我来到北山关都算在内,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把我除掉。”
常玉春问:“你可知道是谁要害你吗?”
杜书贤说:“我基本上肯定,这与贾姒道脱离不了关系。”
他又气又恨:“我早就该想到的,贾姒道怎么会好心推举我做官。可惜我误会了贺国公,他不让我当这个户部尚书是为了保护我呀。”
常玉春说:“既然如此,你就绝不能让他们如愿,你必须活着回到京都,然后把这些祸国殃民的坏蛋全部干掉。”
说道激愤之处,杜书贤牵动伤口,引发剧烈的咳嗽,二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杜书贤偷偷伸手拔出了藏在常玉春身后的短刀:“常贤弟,你先走,这把刀就留给我吧。你轻功好,而且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一个人的话肯定能回到京都。”
常玉春哪肯答应,被杜书贤扯住胳膊,叮嘱道:“到了京都请转告贺国公,户部尚书杜书贤和兵部尚书孙启龙,不辱国体!”
常玉春还是不肯听,执意要俩人一起走。
杜书贤拿着短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快走,不要逼我,我还要用这把刀多杀两个北狄狗呢!”
常玉春眼中含泪,只能答应一声,放开了杜书贤。
刚刚转过身,趁着杜书贤把注意力放到追兵身上时,常玉春立刻回头,一把夺过了短刀,然后将杜书贤打晕。
常玉春恶狠狠地骂道:“他妈了个巴子的,这帮孙子敢阴你常爷爷,爷爷送你们吃个好东西!”
他把短刀的刀把插在地上,刀尖向上,盖了一点树叶。
布置了一个极其简陋的陷阱之后,他把杜书贤背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前赶路。
北狄士兵就在身后不足百米处,落入敌手的后果可想而知。
常玉春的身体早就已经感到疲惫,可是他坚决不能停下。
跑出去不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惨叫,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情绪激动的叫喊。
常玉春高兴不已,他知道:自己的陷阱奏效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牵扯了追兵的脚步,而激动的和兴奋大大地刺激了常玉春的神经,一股力量和勇气莫名地生了出来。
追逃了大半夜,树林渐渐走到了头,面前又是大路。
疲累不堪的常玉春惨笑一声,用沙哑的声音说:“书贤,你看呀,我们的眼前还真是一条无遮无挡的康庄大道呢。”